第4章 泰山石鸣（1/2）

东岳泰山的晨雾像一层薄纱，缠绕在玉皇顶的松柏间，带着松针与泥土混合的清冽气息。叶妄指尖抚过无字碑冰凉的石面，碑上虽无一字，却仿佛承载着千百年的沉默力量。棺纹在他掌心悄然亮起，与泰山厚重的地脉产生共鸣，感知如细密的水流渗入岩层深处——那里，有股熟悉的阴冷气息正顺着脉络蔓延，像毒蛇般啃噬着山体的灵韵。

“蚀骨狱的气息藏在山体深处，比昆仑余脉更隐蔽。”叶妄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石碑的凉意，“他们在用‘断岳斧’开凿通道，那斧头能斩断地脉龙气，再厉害的山势灵韵，被它劈上几斧也会慢慢枯败。”

阿箬的洛书龟甲已悬浮在半空，青光流转间，映亮了碑上几不可见的古老刻痕。“你看这些刻痕，和碧霞祠石敢当碑上的镇邪符文同源。泰山是历代封禅之地，地脉里沉淀的愿力本是净化混沌的利器，现在却被他们用阵法扭曲了——那些游客的烦躁、争执，全成了滋养蚀骨狱裂缝的养料。”

她抬手指向山道尽头的碧霞祠，晨雾中，祠前的香炉不见袅袅青烟，反倒萦绕着丝丝缕缕的黑气，像游蛇般钻进钻出。“阵眼一定在那里。‘泰山石敢当’石碑本是镇邪的灵物，恐怕已经被污染了。”

两人顺着蜿蜒的山道下行，青石板路被晨露打湿，泛着微光。越靠近碧霞祠，空气中的混沌气息越浓，连道旁的古柏都透着股说不出的滞涩——叶片虽仍翠绿，仔细看却能发现叶尖泛着极淡的黑气；石阶缝隙里的青苔失去了水润光泽，边缘已隐隐焦枯。

山道上游客不少，大多是来赶早看日出的，只是此刻的气氛有些异样。几个孩子为了抢一包薯片吵得面红耳赤，家长们非但不劝，反倒为了排队顺序高声争执，连平日里温文尔雅的老人，都对着插队的年轻人吹胡子瞪眼。

“是扭曲的愿力在影响人心。”阿箬低声说着，洛书龟甲散出柔和的青光，像水纹般笼罩住身边几个争执的游客。青光过处，刚才还脸红脖子粗的人们渐渐平静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露出茫然的神色，仿佛忘了刚才为何动怒。

叶妄的目光却落在山道旁的泰山石上。每块石头不起眼的角落，都有个指甲盖大小的刻痕，这些刻痕沿着山道连成一条隐秘的线，直指碧霞祠——正是守狱使布下的“引愿阵”。“他们在收集游客的情绪，把这些负面愿力提纯了注入阵眼。”

话音刚落，碧霞祠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像有巨锤砸在山心，整座泰山都微微震颤起来，山道上的游客惊呼着四散躲避。唯有几个身披玄色长袍的身影站在祠前纹丝不动，脸上的青铜面具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为首的守狱使手持一柄巨斧，斧刃漆黑如墨，正是叶妄感知到的“断岳斧”。他正用粗壮的斧柄一下下撞击“泰山石敢当”石碑，每撞一下，石碑上的赤红符文就黯淡一分，石缝中渗出的黑气愈发浓郁，顺着碑座钻进泥土里，仿佛在往地脉深处钻。

“归墟棺主，来得正好。”守狱使抬起头，面具后的目光像淬了冰，透着嘲弄，“泰山愿力已经引动地脉核心，再过半个时辰，蚀骨狱裂缝就能和地脉连通。到时候，整个东岳的地脉龙气，都会变成狱主苏醒的养料。”

叶妄没心思跟他废话，地脉凿化作一道金光直直射向断岳斧，“铛”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巨斧被震得脱手飞出，“你的对手是我。”

阿箬立刻冲向泰山石敢当石碑，洛书龟甲的青光如流水般覆盖住石碑，黑气遇着青光就像冰雪遇着暖阳，滋滋地缩了回去。“石碑的灵智还没完全泯灭！叶妄，快毁掉引愿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