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先更后改199（2/2）

星禾的视线开始模糊，却在此时看见广场角落，一个断了腿的魔族少年正用牙齿咬着赎罪之藤的种子，一点点挪向星核的方向。少年的腿骨已经露出，每挪一步就留下一串血印，却始终没有松开嘴里的种子。

“他们恨的不是和平……是没人记得他们为何而死。”星禾突然笑了，鲜血从她嘴角涌出，滴在石碑的“永不相杀”四个字上。她猛地拽回长鞭，将缠在鞭梢的三十七个名字狠狠砸向拘魂者，同时咬破舌尖，将星核圣水混着血喷向空中的魂灵，“看看这些名字！你们守护的是孩子，不是杀戮！”

光芒炸开的瞬间，所有魂灵突然停住。星澈的残魂看着那个挪向星核的少年，眼中的鬼火渐渐熄灭；被唤醒的星族弓箭手，突然用残弓护住一个魔族女婴；连最凶戾的战魂，都在三十七个名字的光芒中，慢慢化作点点星光。拘魂者的铠甲在星光中崩裂，露出里面无数互相拥抱的枯骨——那是战死的生灵与魔族，他们的尸骨早已在地下纠缠在一起。

当最后一个魂灵消散，星禾瘫倒在石碑旁，看着那个魔族少年终于将种子扔进星核。星核突然爆发出柔和的光，光芒中，赎罪之藤重新扎根，开出的白花里混着点点星光，广场上的枯骨缝隙中，钻出了嫩绿的新芽。

战争结束的清晨，幸存者清点人数时发现，原本三百人的族群，如今只剩下二十九个能喘气的，其中十六个是被魂灵吓疯的孩童，七个是断了四肢的老人，只有六个还能勉强站立。星禾的肩胛留着碗大的窟窿，每当阴雨天就会渗出黑血，但她总会拄着长鞭，在镇魂广场上教疯癫的孩童念“和平”二字。

旧神的虚影最后一次出现在星核旁，她的身影已经透明得几乎看不见：“战争最沉重的遗产，不是伤痕，是幸存者要带着所有人的记忆活下去。”说完这句话，她化作点点光尘，融入了赎罪之藤的根系。

百年后，星禾的长鞭被供奉在星核旁，鞭梢的韧皮上，三十七个名字依然清晰。当年疯癫的孩童已经白发苍苍，他们牵着新一代的孩子，在开满白花的广场上讲述战争的故事，讲到星禾后背的疤痕时，总会指着那些带着星光的花朵：“你看，连疼痛都会开出花来。”

当第一缕阳光落在星核上，广场上的白花突然同时转向太阳，花瓣上的星光与阳光交织，像无数双眼睛在微笑。或许还要经历无数次挣扎，但只要还有人记得“为何而活”，战争的噩梦终会有醒来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