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休整恢复(1/2)
大兴安岭的严寒并未因一场惊心动魄的胜利而稍有缓和。二号备用营地窝棚内,气氛虽不再如之前那般剑拔弩张,却弥漫着一种更深沉的、混合着伤痛、疲惫与挥之不去的悲怆的宁静。这里,成了劫后余生者们短暂喘息、舔舐伤口的避风港。
江华靠在铺着干燥茅草的简易床铺上,身上盖着一条虽然破旧却清洗过的日军毛毯。窝棚中央,一个用废旧汽油桶改造的火炉正散发着有限的暖意,驱散着从原木缝隙间渗入的刺骨寒气。炉子上坐着一个搪瓷缸子,里面是卫生员特意为她熬煮的、加了少许红糖和姜片的草药汤,据说有助于驱寒和恢复元气。
她的外伤在磺胺粉和相对干净的包扎下,已经不再发炎,但浑身的肌肉依旧酸痛无比,仿佛被拆散重组过一般。更深的创伤在于内心。每当夜深人静,炉火的光芒在窝棚墙壁上跳跃出扭曲的影子时,沈哲明最后转身冲入火海的决绝背影、周组长与敌偕亡的怒吼、王磊倒在血泊中的画面……便会不受控制地闯入她的脑海,带来一阵阵窒息般的绞痛。她只能紧紧攥着怀中那个已经空了的抑制剂玻璃瓶,从那冰凉的触感中汲取一丝虚幻的支撑。
小李的伤势恢复得稍快一些。他额头的伤口已经拆线,留下了一道狰狞的疤痕,像一枚特殊的军功章。但爆炸造成的脑震荡后遗症让他时而会感到眩晕和耳鸣,卫生员叮嘱他必须静养,避免剧烈活动。他常常沉默地坐在窝棚门口,擦拭着那支仅存的三八式步枪,眼神却飘向远方崩塌的山谷方向,那里埋葬着他的组长和许多朝夕相处的弟兄。
根生的后背伤势最重,虽然骨头没事,但大面积的软组织损伤和淤血让他大部分时间只能趴着休息。这个年轻的抗联战士显示出惊人的韧性,即使疼痛难忍,也极少呻吟,只是咬着牙,默默忍受,眼中燃烧着对日寇的刻骨仇恨和为战友复仇的火焰。
营地里的其他幸存者,无论是突击组的,还是牵制组、支援部队的,大多都带着或轻或重的伤。身体上的伤口尚可用药物和时间来治疗,但心灵上的创伤却需要更久的时间来弥合。营地中少了往日的喧闹和豪迈的笑声,多了许多沉默的凝视和压抑的叹息。牺牲战友的名字,成了大家心照不宣、不敢轻易触碰的禁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