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7章 信念碰撞，黄羽之惑（2/2）

云曦的每一个字，都如同沉重的鼓点，敲击在黄羽的心防之上。

她并未歇斯底里地控诉，只是平静地陈述着某些被刻意忽略的事实，发出直指本心的质问。

黄羽的枪法，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凝滞。

那原本圆融无暇、充满毁灭意志的“天罗地网”，似乎在某几个节点上，力量流转不再那么顺畅自然。

秦枫立刻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丝变化！

【洞察之眼】在母亲神力加持下，将黄羽神力运转中那细微的紊乱看得清清楚楚！

他长啸一声，体内交融的力量轰然爆发，硬生生顶住了“天罗地网”最后的压力，妖皇剑如同潜龙出渊，循着那丝力量流转的间隙，一剑刺出！

“嗤啦——！”

仿佛布帛被撕裂的声音响起，那密不透风的金色枪网，竟被这一剑强行撕开了一道缺口！

秦枫身形如电，从中一穿而过，反手一剑，直削黄羽肋下！

黄羽心中一惊，急忙回枪格挡。

“铛！”

仓促间的格挡，力量未能用足，他被秦枫这蕴含巧劲的一剑震得身形一晃，向后滑退半步。

虽然只是半步，但对于他们这个级别的对决而言，已是极大的劣势！

云曦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平静，却带着更强的穿透力：“看看你身后，黄羽。看看那些陨落的神族儿郎，看看那些破碎的战舰，看看这被鲜血染红的云海……这场因囚禁与反抗而起的战争，屠戮无数生灵，破坏天地安宁，它……真的是‘正义’的吗？还是说，仅仅是为了维护某些存在不容置疑的权威？”

“你手中的枪，裁决的究竟是‘罪恶’，还是……‘异己’？”

“住口！”黄羽猛地发出一声低吼，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烦躁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

他手中神枪爆发出刺目金光，一记势大力沉的“崩山式”狠狠砸向秦枫，试图以绝对的力量重新掌控战局，也像是在驱散脑海中那些不断滋生的、令他不安的念头。

然而，心已乱，枪如何能稳？

这一记“崩山式”威力固然刚猛无俦，却少了几分之前的精准与圆融，多了几分蛮横与焦躁。

力量分布不再均匀，在【洞察之眼】中，其力量核心与边缘区域的防御，出现了明显的强弱之分！

秦枫眼中精光一闪，他知道，母亲的话语，如同滴水穿石，已经开始撼动黄羽那看似坚不可摧的信念堡垒。

他没有选择硬接这含怒一击，而是身形如同鬼魅般飘忽后退，同时妖皇剑沿着一个奇异的轨迹划出，剑尖轻颤，瞬间点出数十道细微的剑气，如同附骨之疽，专门袭向那“崩山式”枪芒力量流转相对薄弱的边缘区域！

噗噗噗噗——！

细微的爆鸣声接连响起。

黄羽这势在必得的一枪，竟被秦枫这四两拨千斤的手法，硬生生在空中搅得偏离了预定轨迹，大半威力轰入了下方的云海，炸起滔天云浪，却未能伤到秦枫分毫。

“你……！”黄羽气息一滞，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力量无处着落，节奏完全被打乱。

更让他心烦意乱的是，云曦那如同魔音灌耳般的质问，以及秦枫那坚韧不屈、一次次超越极限的表现，都在不断冲击着他固有的认知。

难道……自己一直坚信的，真的是错的吗？

维护神界秩序，服从神帝谕令，这难道不是身为神将的天职吗？

为何此刻，看着那对在绝境中相互扶持、爆发出惊人力量的母子，看着这因战争而变得满目疮痍的云海，他心中会生出如此强烈的……茫然与不适？

这种信念上的动摇，反映在战斗中，便是那原本行云流水、无懈可击的枪法，开始出现更多、更明显的迟疑和混乱。

一些招式转换间，甚至出现了不该有的、极其细微的停顿和力量断层。

秦枫的压力大减，他如同一个最耐心的猎手，围绕着心神已乱的黄羽，不断游走、试探、攻击。

那奇异的光焰在他周身吞吐不定，仿佛与他的战意一同燃烧，越发明亮。

胜利的天平，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联军一方倾斜。

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黄羽……似乎快要撑不住了。

三位至尊长老悬浮于远处，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与……一丝杀意。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