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thirty-second.(1/2)
南贺川的水位在冬日的干冷中下降了些许,裸露的河床岩石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霜,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幽寂的光。河水流动的声音也变得迟缓,仿佛承载着这个冬日过于沉重的秘密。
宇智波族地,靠近河流的一处僻静训练场边缘,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泉奈难得地没有沉浸在各自的研究或修炼中,而是并肩站在一株叶片落尽的老橡树下,望着眼前这片熟悉的、却又仿佛蒙上了一层无形阴影的景色。连日来的高压、同伴的惨死、自身力量的异变,以及那挥之不去的、来自深海的低语,让一种无形的疲惫感深深烙印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但并不像以往那样充满隔阂与警惕,反而更像是一种在巨大压力下,无需言语也能彼此理解的共契。他们都清楚,猿飞佐助的死只是一个开始,更大的恐怖还在后面。扉间那进展缓慢、代价未知的“神只封印”研究,更像是一场绝望中的豪赌,希望渺茫。
良久,泉奈轻轻呼出一口白气,声音在寒冷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却又带着一种异样的平静。
“扉间,”他开口,目光依旧落在潺潺的河面上,没有看身旁的人,“关于那个最终的手段……或许,我们宇智波一族,可以提供一种可能性。”
扉间侧过头,红色的眼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深邃,他没有打断,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泉奈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自己的右眼,那里面蕴藏着宇智波力量的源泉——写轮眼。“你知道伊邪那岐吗?”
扉间的瞳孔几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作为毕生的对手和研究者,他当然知道这个宇智波一族最高等级的禁术,一个只存在于极少数核心成员口耳相传中的、近乎神迹的术。据说,其效果是……
“以失去光明为代价,将施术者自身的状态,包括死亡在内的一切不利因素,在短时间内转化为梦境。”泉奈的声音平稳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但话语中蕴含的决绝,却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换言之……它可以‘修改’现实。”
修改现实。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在扉间的脑海中炸响。他瞬间明白了泉奈的意图。如果“神只封印”失败,或者在他们成功之前,那个沉睡之神克苏鲁便彻底苏醒,降临下无可抵御的灾难,那么伊邪那岐,这个以牺牲视觉为代价的禁术,或许能在最后一刻,强行扭转某个关键的、导致毁灭的“现实节点”。
这无疑是一个疯狂的想法。将希望寄托于一个代价惨重、且效果未知的禁术之上。但反过来想,在面对那种超越理解的、规则层面的敌人时,这种同样涉及“规则”修改的力量,或许正是唯一可能与之抗衡的、属于人类的手段。
“代价是……光明。”扉间的声音低沉,陈述着这个残酷的事实。失去写轮眼,对于宇智波而言,意味着力量的永久性折损,甚至是荣耀的玷污。
泉奈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虚无的弧度,带着宇智波特有的、混合了骄傲与悲凉的宿命感。“如果世界的终结近在眼前,区区一双眼睛,又算得了什么?”他顿了顿,转过头,第一次真正地、毫无回避地迎上扉间的目光,那双漆黑的眼眸在夜色中亮得惊人,“如果牺牲我的一双眼睛,能换来兄长、换来木叶、换来这个世界一线微不足道的生机,那便是它最好的归宿。”
他的语气是那样平静,那样理所当然,仿佛在谈论的不是自己视若生命的写轮眼,而是一件可以随时舍弃的工具。但这平静之下,扉间却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种汹涌的、不惜燃尽一切也要守护所珍视之物的决绝意志。
这种意志,与他自己埋首实验室、不惜代价研发封印术的初衷,何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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