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内部的反对（1/2）

木叶的日头似乎格外偏爱这片新生的土地，将新建的屋瓦和街道晒得暖烘烘的。然而，在宇智波族地那一片规划整齐、却依旧弥漫着旧日气息的宅邸深处，阳光却难以穿透某种日益凝重的氛围。

团扇族徽依旧高悬，却仿佛被无形的阴霾所笼罩。训练的苦无撞击声依旧密集，却少了以往的狂放不羁，多了几分压抑的狠厉。族人们的目光在相遇时，常常快速交换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警惕、不满，还有一丝被强行压抑的躁动。

泉奈行走在族地的青石板路上，步伐稳定，背脊挺直，脸上是惯常的冷静。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投射在他背后的目光，如同细密的针尖，带着审视与无声的质疑。每一次族内集会，那积聚的不满便愈发明显。

“泉奈大人，”一位须发皆白、资历极深的长老拦住了他的去路，声音低沉，带着毫不掩饰的忧虑，“族内的年轻人，最近和千手那些家伙在训练场摩擦越来越频繁。虽然还没闹出大事，但这苗头……警务部队的权限被卡得那么死，连自家旧训练场的使用都要看人脸色，这算什么自治？”

另一位较为激进的壮年忍者在一旁冷哼，声音压抑着怒火：“当初就不该同意这什么结盟！看看现在，我们像是被圈养起来的猛兽，獠牙被一根根拔掉！千手扉间那个研究院，谁知道在偷偷研究什么对付我们的东西？还有柱间，嘴上说着和平，好处却全是他们千手占尽！”

“住口！”泉奈厉声打断，写轮眼瞬间开启，冰冷的威压让那上忍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这种毫无根据的猜测，除了自乱阵脚，还有什么用处？警务部队的职权是经过谈判确定的，目前仍在磨合期。研究院的项目也受火影直辖监管。”

他的声音冷静而强硬，试图将那躁动的情绪压下去：“木叶不是千手的木叶，是我们共同建立的。一时的约束，是为了更长远的生存空间。收起你们那些短时的抱怨！”

长老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泉奈：“泉奈大人，我们并非不明白您的苦心。只是……族内人心浮动，大家都看着您和斑大人。斑大人他……”长老欲言又止。

泉奈的心微微一沉。他知道兄长承受着多大的压力。斑虽然默认了联盟，但他从不屑于去处理这些琐碎的族务和安抚人心。他的沉默和日益加深的孤高，反而让族内的不安发酵得更加厉害。

“兄长那里，我自有分寸。”泉奈的语气不容置疑，“管好你们各自的分内事，约束好部下。任何未经允许的挑衅行为，族规处置！”

挥退了族人，泉奈独自走向族地深处那间最大的宅邸。越靠近，空气似乎越发凝滞。他推开书房的门，看到斑正背对着他，站在窗前，望着外面那片属于宇智波的训练场。夕阳将他高大的身影拉得很长，投下一片沉重的阴影。

房间里弥漫着一种近乎实质的低气压。桌上摊开着几份文件，是扉间那边刚刚送来的、关于调整结界监测点的通知，措辞严谨，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兄长。”泉奈轻声开口。

斑没有回头，也没有应答。良久，他才发出一声极轻的、仿佛从胸腔最深处挤压出来的冷哼。

“听到了吗，泉奈。”斑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压抑的、仿佛火山即将喷发前的平静，“那些声音。恐惧、不满、屈辱……宇智波的血液，正在这温吞的和平里慢慢冷却，生锈。”

泉奈沉默着。他当然听到了。那些声音日夜在他耳边回响，与千手扉间那冰冷理智的条款、与柱间那过于理想化的承诺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