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归途的“嘉奖”与新的阴影（1/2）

审判庭的武装炮艇内部，与“漫游者号”或“远星号”那种充满机油味和汗臭的运输船截然不同。这里只有冰冷的金属墙壁、闪烁的幽蓝色指示灯、以及空气中淡淡的臭氧和消毒剂混合的味道。引擎的嗡鸣低沉而稳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炮艇迅速爬升，冲破维斯塔九号那被污染的大气层，将下方那片被邪月笼罩、绿光闪烁的噩梦世界远远抛在身后。舷窗外，漆黑的宇宙和璀璨的星群再次映入眼帘，带来一种久违的、令人安心的空旷感。

炮艇的乘客舱内，514团的成员们瘫坐在冰冷的金属座椅上，几乎虚脱。连续的高强度战斗、精神紧张和亡命奔逃耗尽了他们所有的力气。戈尔东的胳膊上缠着临时止血绷带，上面还渗着血；戴夫脸色惨白，靠在舱壁上直喘粗气；柯西金的数据板屏幕裂了一道缝，但他仍紧紧抱在怀里；“炸弹”则闭目养神，手里攥着帝皇圣像，嘴唇微动，不知是在祈祷还是单纯地累到说不出话。卡尔团长靠坐在角落，脸上混合着疲惫、庆幸和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

两名身着黑袍、面无表情的审判庭技术神甫上前，用散发着蓝光的扫描仪对他们进行了快速的身体检查和净化程序，主要是检测是否有明显的混沌污染。幸运的是，除了些皮外伤和精神疲惫，514团全员似乎都奇迹般地没有被低语直接侵蚀的迹象（“炸弹”的日常祈祷和圣水可能起了作用）。扫描通过后，技术神甫一言不发地退下。

没有欢迎，没有慰问，甚至没有一杯水。审判庭的“效率”和“冷漠”体现得淋漓尽致。

炮艇经过一段短暂的航行，已经抵达了“不屈之矛”空间站的轨道。炮艇直接对接在空间站那个戒备森严的审判庭专属区域。

舱门打开，依旧是熟悉的暴风兵护卫和文书官。莫迪丝审判官第一个走下舷梯，对迎上来的空间站指挥官（那位海军少将）只是微微颔首，便径直走向内部通道。她甚至没有回头看514团一眼。

“卡尔少校，”一名文书官上前，用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带你的部下前往之前的隔离区休整。审判官阁下会在适当的时候召见你。”

又是隔离区。不过这一次，众人已经习惯了。

再次回到那个设施齐全但活动受限的隔离区，感觉却完全不同。虽然陈设依旧，但经历了维斯塔九号的生死考验，这里简直如同天堂。热水澡、干净的衣服、热腾腾的合成口粮（甚至比之前的种类更多）……这一切都显得弥足珍贵。

戈尔东一头扎进淋浴间，冲洗掉满身的血污和泥土，出来后抱着合成肉排大口咀嚼，含糊不清地感叹：“妈的……活着真好……”

柯西金则第一时间扑向隔离区的数据终端，开始整理和备份从维斯塔九号带回来的所有数据——那些触目惊心的影像、灵能读数以及关于“丰收之子”教派和那个恐怖“大地之灵”的证据。他知道，这些是他们在审判庭面前最重要的筹码。

101大爷则开始检修他们的装备，激光枪需要充能，盔甲需要修补，这次损耗不小。

“炸弹”和戴夫等新兵则相对沉默，似乎还没从之前的恐怖经历中完全恢复过来。

卡尔团长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的军服（虽然是审判庭提供的制式服装，没有514团的标志），独自坐在房间里，梳理着思绪。这次维斯塔九号之行，虽然险象环生，但结果……似乎还不错？他们成功拿到了关键证据，全员生还，并且再次（勉强）完成了审判庭的任务。莫迪丝审判官虽然冷漠，但至少信守承诺派出了救援。

接下来，就是等待“召见”和“论功行赏”了。只是，审判庭的“奖赏”，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拿的。

休整了两天，期间有审判庭的医师来为伤员进行了更专业的处理，伙食标准也明显提高，甚至又送来了一小箱“特供”的amasec酒和雪茄（显然是惯例的“安抚”手段）。就在众人逐渐放松下来的时候，通知来了：莫迪丝审判官在简报室召见卡尔团长。

卡尔团长整理好仪容，再次踏入那间冰冷的简报室。

莫迪丝审判官已经等在那里。她换了一身新的审判官长袍，肩甲的破损处似乎被完全修复，看不出痕迹。她面前的全息投影桌上，正展示着柯西金整理提交的、关于维斯塔九号的详细报告和证据链。

“卡尔少校。”莫迪丝抬起头，银灰色的眸子看向卡尔，依旧没有任何寒暄。

“审判官阁下。”卡尔团长敬礼。

“你们提交的报告和证据，我已经审阅过了。”莫迪丝的声音平淡无波，“关于‘丰收之子’教派及其召唤的亚空间实体——暂定名‘丰穰之垢’——的污染情况，证据确凿，评估准确。审判庭将据此对维斯塔九号执行最高规格的净化程序。”

净化程序……卡尔团长心中默然。这意味着，那个农业世界很可能将被从星图上彻底抹去。虽然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但亲耳听到，还是让人心情复杂。

“在此次任务中，”莫迪丝继续道，“你部在情报侦察、证据获取以及……极端环境下的生存能力方面，再次展现了……一定的价值。”她的措辞依旧谨慎，甚至带点挑剔，但“价值”这个词，让卡尔团长心中一动。

“为帝国服务是我等的职责。”卡尔团长谦卑地回答。

“鉴于你部在此次，以及此前格里昂四号任务中的……表现，”莫迪丝话锋一转，“审判庭决定，给予你部如下……资源倾斜。”

她操作了一下数据板，一份清单投射到卡尔团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