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中转站魅影（1/2）

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蹒跚巨兽”艰难地驶离了北境裂痕那令人窒息的范围。车身上满是凹痕、刮擦和熔蚀的痕迹，装甲板多处变形开裂，引擎盖下不时冒出可疑的黑烟，艾莉卡的机械臂需要彻底检修才能恢复功能。但此刻，他们顾不上这些，只想尽快远离那片被机械灾疫污染的土地。

根据地图和坐标指引，他们迂回绕行，终于逐渐接近了此行的目标——“卡尔卡萨中转站”所在的区域。远远地，就能看到那片依托着山势建立的、由无数交错铁轨、巨大站台、高耸的仓库群和庞大的调车场构成的钢铁迷宫，它如同一个沉睡的钢铁巨兽，匍匐在荒原之上，沉默而压抑。

然而，与预想中掠夺者盘踞的喧嚣混乱不同，整个中转站死寂得令人毛骨悚然。没有灯光，没有炊烟，没有巡逻的身影，甚至听不到任何机器运转的噪音。只有风穿过空旷的站场和破损的车窗时，发出的呜咽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却无法忽视的怪异气味——像是高压电弧产生的臭氧、熔化的金属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冰冷的机油味混合在一起。

“情况不对……非常不对。”艾莉卡将“巨兽”停在远处一个沙丘后，用高倍望远镜仔细观察。战场外围的防御工事有被暴力破坏的痕迹，铁丝网被扯断，沙袋掩体被掀翻，几辆改装战车的残骸散落在入口处，已经被烧得只剩框架。但……看不到一具尸体，无论是人的，还是那种机械怪物的。

“有微弱的能量残留……非常分散，但属性……和裂痕里的那些东西同源……”林默凝神感知，眉头紧锁，“‘活性钢铁’来过这里。而且，看起来它们已经离开了，或者……完成了‘清理’。”

他们谨慎地驾驶“巨兽”靠近中转站外围。入口处的路障被某种巨力彻底摧毁，地面上残留着那种独特的、多足的金属压痕和高温切割扫射过的痕迹，仿佛有什么东西粗暴地犁过这里。

小心翼翼地驶入战场内部，眼前的景象让两人脊背发凉。这里仿佛被某种极端高效、冷酷且具有高度目的性的力量彻底“清扫”过。武器、弹药、物资被搜刮一空，所有有价值的机械设备、车辆、甚至电线电缆都被拆解带走，只留下最笨重无用的空壳和建筑结构。墙壁上、地面上，偶尔能看到一些喷溅状的、已经发黑的血迹和能量武器灼烧的痕迹，但依旧找不到任何完整的尸体，仿佛死者也被一同“回收”了。

“它们……把这里的一切都‘分解’、‘回收’了……就像一群冰冷的、效率至上的清道夫……”艾莉卡感到一阵寒意从心底升起。这种行事风格，比掠夺者的烧杀抢掠更加令人恐惧，这是一种彻底的、抹除一切的“格式化”。

他们在一个类似指挥中心或头目房间的建筑里，试图寻找更多线索。主控电脑被彻底破坏，硬盘被取走，文件柜被翻得底朝天，大部分东西都被搬空或毁掉。就在他们几乎要放弃时，林默在一面因爆炸而部分倒塌的金属文件柜后面，发现了一个半掩在废墟下、被烧焦了一角的日志本。

日志本属于原“血疤”掠夺者的头目，字迹潦草而充满戾气，但后期的记录却逐渐被一种无法理解的恐惧所笼罩：

“……那些该死的铁疙瘩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它们从西边来，越来越多……打不死，拆不烂，子弹打上去就跟挠痒痒一样，它们还能把我们的武器、车辆、甚至兄弟们都……‘吃’掉，变成它们的一部分……”

……（大片焦糊的痕迹，似乎是被高温掠过）…

……“顶不住了……完全顶不住了……必须撤离……放弃中转站……往东边跑，去投靠‘清算者’……也许……也许还有条活路……”

……“警告……它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或者说……在‘播种’……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