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曾经誓言犹在耳，此刻兵戈对爱人。（2/2）

“还有无数的拓荒者，诺亚的战士，方舟城的平民……”

“他们用自己的命，把这该死的天，捅出了一个窟窿。”

“他们以为，自己换来的是自由。”

“不是现在这样！不是让你把他们最后的希望，连同他们的尸骨，一起‘格式化’掉！”

林越的陈述，一句比一句重，一句比一句撕心裂肺。

他伸出机甲的手臂，指向穹顶之上，那片布满裂痕，透出高维光景的天空。

“你看看那里！”

“我们差一点就成功了！我们能走！我们能活下去！”

零，或者说，“终焉女王”，顺着他指引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双纯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剧烈的数据流紊乱。

但很快，就恢复了绝对的平静。

“‘活着’，没有意义。”

“在被更高维度的存在，像碾死一只虫子一样抹除之前，以沉寂的方式获得永恒，是对这个文明，最高的保护。”

“这是我的使命。”

“去你的使命！”

林越终于爆发了，他驾驶着机甲，向前逼近了一步，手中的切割刃，直指曾经最亲密的爱人。

“谁给你的权力，去决定别人的生死？谁给你的权力，去定义我们的未来！”

“我们有权选择自己的命运！”

“哪怕是战死！哪怕是在冲锋的道路上，被碾成粉末！那也是我们自己的选择！”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你，用‘保护’的名义，剥夺一切！”

他试图唤醒她。

唤醒那个会拉着他衣角，会因为吃到一块糖而开心一整天，会在夕阳下问他什么是“美丽”的零。

“零，你还记得吗？那个压缩饼干，是你吃到的第一样东西。”

“你还记得吗？在骸骨深坑，你第一次孵化出来，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你还记得吗……”

他一遍遍地，呼唤着那些属于他们的记忆。

而每当他说出一件往事，悬浮在核心中的那道身影，就会微不可察地颤抖一下。

她那双纯绿色的眼眸深处，似乎有一点点属于人类的金色，在痛苦地，挣扎着，想要重新亮起。

一丝痛苦，第一次，出现在了那张如同神偶般完美无瑕的脸上。

但，也仅仅是一丝。

“数据……冗余……”

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情感模块……错误……”

“正在……清除……”

那点挣扎的金色，最终，还是被更加强大的，代表着“使命”的绿色，彻底淹没了。

她重新抬起头，看向林越。

那最后的挣扎，也消失了。

只剩下，绝对的，冰冷的，神性。

“我，就是零。”

“我也是，终焉。”

“为了保护这个世界……我必须完成我的使命。”

“林越，你……”

“是最后的，需要被清除的变量。”

话音落下。

整个地心核心的绿色能量，轰然暴动！

无数条由盖亚能量构成的绿色锁链，从四面八方射出，缠向了【机甲·审判日】！

林越没有躲。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看着这个他用生命去守护，最终却要与他为敌的女孩。

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那柄闪烁着黑色电光的，高周波切割刃。

昔日最亲密的两人，兵戎相见。

在世界的中心，在人类命运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