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怀柔令（2/2）

在兖州东郡，一名本是曹氏旧部、被迫投降司马氏的郡守，反复看着手下抄录的令文，尤其是“量才录用，保其官职”和“绝不追究前事”那几句，又想起司马懿如今困守邺城、朝不保夕的惨状，终于长叹一声：“司马氏气数已尽，何必为其殉葬？”

次日，便下令打开城门，迎接不远处的蜀军偏师。

在青州与冀州交界处，一座由司马氏亲信把守的关隘。

守将在夜里收到用箭射上城头的令文抄本，又听闻并州、兖州多处已降，部下军心浮动，眼看哗变在即。

他思虑再三，想起“满门诛绝”四字，又看了看家中老小的方向，终于在黎明时分，选择了开城投降。

更多的郡县，甚至未曾等到蜀军兵临城下，当地的官吏、豪强便已联合起来，驱逐或擒杀了司马氏委派的官员，然后派出使者，带着户籍图册，前往洛阳或附近的蜀军大营表示归附。

他们看中的，是那“豁免一年赋税”的实惠，以及背靠新兴大汉王朝的稳定前景。

消息传回洛阳。

蒋琬与费祎面带喜色地向诸葛亮汇报：

“丞相，《安河北令》效果显着！旬日之间，兖州全境已定，青州大半归附，冀州南部诸郡亦多有响应！各地归顺文书，如雪片般飞来！”

诸葛亮羽扇轻摇，脸上并无意外之色，只是淡然道：

“此乃人心所向，大势所趋。司马氏倒行逆施，尽失人心，我朝不过顺天应人，予以导引罢了。”

他顿了顿，吩咐道：

“妥善安置归降官吏，尽快选派得力干员，接管地方政务，落实免税之令。务必使百姓得享实惠，则中原可定。”

而在邺城，病榻上的司马懿也接到了这份《安河北令》的抄本。

他看着上面那一条条如同毒计般的条款，气得浑身发抖，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险些背过气去。

“诸葛村夫……好毒辣的攻心之计！”他嘶哑地低吼。

这纸文书，比十万大军更可怕。

它在一点点瓦解他最后的根基，抽走他赖以支撑的每一分力量。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苦心经营的版图，正在这道“怀柔令”的侵蚀下，土崩瓦解。

困兽犹斗，但他面对的，不仅是锋利的刀剑，还有这无孔不入、直指人心的“柔”力。

中原各州郡的望风归附，已然注定了河北最终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