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射杀同族（2/2）

回到部落后，消息不胫而走。虽无人敢当面指责后羿，但窃窃私语如同冰冷的雨丝，无处不在。

“听说了吗？后羿大巫他……好像状态不对。”

“是啊，竟然失手了，害得几位兄弟……”

“会不会是射落九日，消耗太大，伤了本源？”

“还是说……那九日陨落，业力太重，反噬了？”

这些声音如同毒虫，钻入后羿的耳中，啃噬着他的心。他独自坐在屋中，抚摸着冰冷的射日弓，感受着体内那驱之不散的寒意，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难道……我真的做错了？难道那射日之举，当真……有违天和？”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在诅咒的催生下疯狂滋长。

嫦娥端着一碗热汤走进来，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不已。她放下汤碗，轻轻握住他的手，试图用自己的温暖驱散他的冰冷。

“羿，别想了。战场上瞬息万变，谁又能保证永不失手？”她柔声安慰。

但后羿却猛地抽回了手，动作之大让嫦娥吓了一跳。他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带着一种嫦娥从未见过的烦躁与痛苦：“你懂什么？！那不是失手！那是……那是……”他说不下去，难道要告诉妻子，自己看到了死去的金乌幻象？

他看着嫦娥受伤而困惑的眼神，心中一痛，那股寒意却又让他无法软语安慰。最终，他只是颓然地低下头，挥了挥手：“我没事，你出去吧，我想静静。”

嫦娥看着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侧影，咬了咬唇，默默退了出去。屋外，清冷的月光洒在她身上，她抬头望向那轮越来越让她感到莫名吸引的明月，心中一片冰凉。夫君变了，变得陌生而孤寂。而那太阴星，似乎在无声地召唤着她。

屋内，后羿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族人的质疑，妻子的疏离，自身的异常，还有那无时无刻不在侵蚀他的寒意……这一切，都让他感觉自己正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拖向一个绝望的深渊。

“到底是什么……在纠缠我？！”他对着空寂的房间低吼，声音中充满了不甘与……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惧。

***

广寒宫内，冰镜之上，清晰地映照出后羿痛苦、自责、与嫦娥产生隔阂的画面。

羲和嘴角勾起一抹残酷而满意的笑容：“看到了吗？寒渊的裂痕正在扩大！荣耀化为枷锁，挚爱生出嫌隙！他越是挣扎，陷得越深！”

常羲目光幽深，轻声道：“还不够，姐姐。这只是他个人情感的痛苦。当巫妖大战全面爆发，当他背负着族人的期望，却在诅咒影响下，于关键之战中再次‘失手’，导致更大伤亡时……那才是真正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绝望之力。那时，《永寂寒渊录》的力量，才会真正与他灵魂交融，永不分离。”

她们如同最耐心的猎手，等待着猎物在痛苦和压力下，自己走向最终的陷阱。

月桂无声，清辉冷冽，照耀着洪荒，也照耀着英雄逐渐被阴影吞噬的背影。命运的悲剧，正按照诅咒的剧本，一幕幕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