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种子发芽，老子就把它种成棺材（2/2）

林风负手而立，眼神锐利如鹰，在他身上来回打量，仿佛在审视一件刚刚出鞘的绝世凶器。

“会杀人吗？”他问得直接。

白衣青年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右手，对着身侧的虚空，随意地一划。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绚烂夺目的光华。

他的动作轻描淡写，就像是拂去衣袖上的一粒微尘。

然而，他指尖划过之处，空间却如同一张脆弱的画布，被无形的力量撕开了一道漆黑的裂口。

裂口内部，混沌的气流翻涌，散发出足以让元神寂灭的恐怖气息。

这正是清道夫赖以成名的命术——空间裂解！

林风的瞳孔微微一缩，但脸上的表情却毫无变化。

他只是挥了挥手，那道空间裂口便缓缓愈合，仿佛从未出现过。

“杀谁？”他追问道。

这个问题，仿佛一个无法破解的指令，让白衣青年的动作瞬间凝固。

他那双金色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短暂的迷茫。

他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垂下了手，低声回答：“……无命令，不杀。”

“好！”

一声狂笑从林风的胸膛中迸发，震得周遭的夜雾都为之翻滚。

这才是他想要的刀！

一柄懂得听从指令，只为他一人挥舞的刀！

而不是天命殿那群只知执行命网敕令的走狗！

“从今往后，你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号，叫‘葬一’。”林风走到他面前，声音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你，不属天命，只属葬天！”

他伸出手，引着葬一的手，一同按在了那块冰冷的黑色石碑之上。

当葬一的手指触碰到碑面的瞬间，那沉寂了三日的石碑再次发出幽幽的嗡鸣。

一行全新的、充满了蛮荒与杀伐之意的古老文字，在碑面上缓缓浮现，最终凝聚成形：

葬道者·壹。

几乎在同一时间，葬一浑身一震，他那双漠然的金色眼眸深处，一缕幽蓝色的光芒悄然亮起。

金色在与蓝色的交锋中节节败退，最终被彻底吞噬、取代。

当他再次抬起眼时，那双眸子，已经变成了深邃如永夜寒星的幽蓝。

是夜，月凉如水。

葬一独自立于乱葬岗最高处的一块巨石之上，白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他仰望着头顶的星空，那双幽蓝的眸子似乎能穿透无尽的虚空，看到那张笼罩着整个世界的、由亿万命运丝线交织而成的无形巨网。

他能感受到那张网对他的排斥，也能感受到自身对那张网的憎恶。

他缓缓抬起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感受着那里平稳而有力的心跳。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一种独立于天命之外，属于“自己”的真实存在感。

“……原来我也有心。”他低声呢喃，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

而就在他觉醒自我意识的同一刹那，在凡尘界之外，某个不可知、不可测的维度深处。

一座宏伟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金色神殿静静悬浮于虚无之中，这里便是天命的源头——天命殿。

神殿最深处，一座由纯粹命运之力凝聚而成的神座上，一道被无尽金光笼罩的伟岸身影正陷入沉睡。

亿万年来，他的呼吸与整个世界的命运脉动同步。

然而此刻，他那紧闭的双眼，眼皮忽然微微颤动了一下。

随即，一双与葬一初生时一模一样的、威严而冷漠的金色巨瞳，缓缓睁开。

乱葬岗的寒意似乎更重了。

林风看着崖边那个孤高的身影，眼神深沉如海。

刀，已经铸成，锋芒初露，但仅仅如此还远远不够。

一把真正的绝世凶刀，需要用最残酷的方式来开锋。

它的第一个试刀石，必须足够分量。

夜雾不知何时变得浓郁起来，将整个乱葬岗笼罩得如同鬼蜮。

林风的他知道，一个只懂听令的武器是完美的，但一个拥有了“心”的武器，则需要更加彻底的磨砺，才能确保它永远不会指向自己的主人。

这片埋葬了无数枯骨的土地，今夜，将成为最好的磨刀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