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短剑劈开天机网（2/2）

杀气与凡-尘道种的力量毫无保留地灌入其中，剑影中的画面仿佛被注入了生命，竟开始顺着地面的裂缝，顺着弥漫在整条药魂街的怨念，如同水墨般迅速向四周扩散！

钟楼之内，那黑影正焦头烂额地试图镇压命镜，猛然间，他动作一滞，惊骇地回头。

他看见，钟楼四面坚实的墙壁上，竟如同水面般泛起波澜，一幅幅清晰的画面浮现而出——那正是命镜殿内的景象！

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画面中那些本该被抹去记忆、浑浑噩噩的药奴亡魂，此刻竟齐齐转头，伸出虚幻的手指，无声地指向他，眼中是化不开的怨毒与仇恨！

而那本命书上，由无数药奴精血写就的血字，竟如同活物般剧烈蠕动，仿佛要从书页上挣脱出来！

“逆命者……不止一个！”黑影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咆哮，一掌拍在身前的石案上，整个钟楼都为之震颤。

他立刻下达命令，神念传遍全观：“全观戒严，封锁一切！有外敌入侵！”

可就在此时，废屋的阴影里，一直静立不语的姬无月，悄然抬起了手。

她的指尖在心口那道艳丽的烙印上轻轻一点，一缕比发丝更细的幽红色血丝，竟从烙印中被缓缓抽出。

那血丝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暴烈与毁灭气息，她屈指一弹，血丝悄无声息地划破夜空，轻轻缠绕上了林风的后颈。

她嘴角含笑，声音魅惑如丝，传入林风耳中：“你说要烧了那本命书……我先借你一缕魔神之怒，让你看得更清楚些。”

刹那间，林风只觉一股无法形容的狂暴力量涌入识海！

那股力量与他的杀生仙诀产生了剧烈的共振，仿佛火上浇油，让他那道刚刚成型的“逆视之眼”瞬间凝实了百倍！

他猛地从地上拔出短剑，眼中血丝攀爬，整个人的气势攀升到了。

他仰头望向空中那道被他窥探，却尚未被斩断的监控黑气，手腕翻转，剑光如一道撕裂夜幕的惊雷，悍然劈出！

“嗤——！”

一声仿佛布帛被巨力撕裂的脆响，那道盘踞在药魂街上空，监视着一切的黑气，竟被这一剑从中斩为两段！

钟楼顶端，用以稳定监控法阵的星轨罗盘，接连发出“砰、砰、砰”三声爆响，炸成了漫天齑粉。

与此同时，命镜殿内，所有魂镜的画面猛然一变。

殿中景象消失，取而代代之的，是三百六十个一模一样的画面——林风手持短剑，冷冷站立的影像。

那双眼睛，仿佛穿透了层层空间与天机阻隔，带着魔神般的暴戾与凡人般的决绝，直视着殿内那本命书，以及钟楼上观主化身的灵魂深处。

黑影踉跄着后退一步，原本凝实的身形都出现了涣散的迹象，他失声惊呼：“凡人……一个凡人，怎能斩断天机锁？！”

而林风，已缓缓收剑入鞘。

他冰冷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身边每个人的耳中：“你们用命书写生死，我用短剑劈天机。这局棋，该换手落子了。”

花想容兴奋地蹦跳着拍手，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凝重的气氛：“林风好厉害！刚才那道光，好像烤肉串时候的火焰，香！”

阿七呆呆地望着天空中那道裂开的、正缓缓消散的监控黑气，眼中长久以来的恐惧与麻木，正一点点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压抑了无数年，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滔天恨意。

林风的目光越过层层叠叠的殿宇，最终落在了东荒观最深处，那座被浓郁黑雾笼罩，直插云霄的黑色高塔——“命塔”。

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蕴含着雷霆万钧的力量：“命书能改我的命？那我就去塔顶，亲手把它烧了。”

他身侧，姬无月玉手轻抚心口的烙印，血丝的余温尚在，她轻声呢喃，却带着屠戮天下的决然：“你要上塔，我就屠了所有守塔人。”

花想容吸了吸小鼻子，忽然指着命塔的方向，眼睛发亮：“塔里有股好闻的香味……像是用千年药魂炖的肉？”

一直沉默的阿七，此刻猛地抬头，他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说道：“我知道一条暗道……可以绕过所有守卫，直通命塔地基下方的‘锁魂渊’。”

林风点了点头，将那枚代表着周玄通亲传弟子身份的令牌无声地收入怀中。

夜风卷过废屋，吹动着几人的衣角，他压低了声音，为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定下了最终的时间。

“明日子时，东荒观……该换主人了。”

夜风愈发凄厉，卷过废屋的残垣断壁，墙上一道不知何时留下的剑痕，竟缓缓渗出了一丝血红的痕迹，仿佛这方天地，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杀伐，无声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