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破律斩天门，窥见纪元血（2/2）

她已无法言语，无法思考，只剩下一缕执念，死死缠绕在那柄依旧悬浮于空中的破律之锋上。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林风没有时间去悲伤，他知道苏清雪和白小怜为他争取到的机会，可能只有一息。

他额前那只漆黑的竖瞳猛然暴睁，瞳孔深处仿佛有一个黑洞在疯狂旋转。

一道凝实如墨的黑光，化作擎天之柱，精准无误地射入了苍穹之上那道稍纵即逝的血色裂隙！

林风的眼前骤然一黑，随即，一幅跨越了时空长河的古老画卷，在他脑海中轰然展开。

那是一场惨烈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战争。

天在流血，地在悲鸣。

八道顶天立地的身影，气息各异，却都燃烧着生命最后的辉煌。

他们以自己的神魂、肉身、道果为祭品，布下了一座通天彻地的古老阵法，似乎想要埋葬什么。

然而，就在大阵即将功成之际，虚无之中，悄然降临了一道黑影。

那道黑影看不清面容，身形孤寂而决绝，仿佛承载了整个纪元的绝望。

他手中，握着一柄造型奇特的漆黑长矛，矛尖萦绕着一股连天道都要为之颤栗的“天命”气息。

他无视了那八位燃烧自己的强者，只是漠然地举起了手中的“天命之矛”，对准了阵法中央，那颗正在搏动的天道之心，狠狠刺下！

噗嗤！

天道之心被瞬间洞穿。

殷红中带着丝丝缕缕黑气的神血，如倾盆大雨般洒落，染红了整个法则长河。

那黑影做完这一切，缓缓转身，似乎想要离开这片即将崩塌的时空。

也就在他转身的刹那，林风的心脏骤然停跳。

那个背影……那个孤寂、决绝，仿佛背负着一切罪孽与希望的背影……竟与他自己，有着七分相似！

轰隆！

林风的意识被一股巨力狠狠地从那段古老的记忆中踹了出来。

他猛然醒悟，浑身被冷汗浸透。

所谓的“天道污染”……根本不是什么外敌入侵。

而是上一个纪元，一个与他极为相似，甚至可能就是“他”的存在，在无尽的绝望之中，选择了堕入魔道。

他以自身为祭品，将某种恐怖的魔神血脉通过天命之矛，强行注入了天道的核心，试图以彻底的毁灭，来换取一次重塑秩序的机会！

所谓的“葬天者”，从来都不是要逆天而行，毁灭世界的人。

而是……清理自己曾经亲手制造的污秽的……清道夫。

咔嚓！

头顶那道裂隙，在失去了葬天之眼的能量支撑后，终于承受不住规则的反噬，彻底崩塌愈合，苍穹再次恢复了那片混沌的模样。

苏清雪所化的冰雕静静悬浮着，仅余的那一缕执念，让破律之锋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悲鸣。

林风缓缓闭上了双眼，再睁开时，额前那只漆黑的竖瞳已经隐去，只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一滴粘稠的黑血，顺着血痕缓缓渗出，沿着他的鼻梁滑落。

他抬手，轻轻抹去那滴血，感受着其中蕴含的、与那黑影同源的暴虐与绝望，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声呢喃：

“原来……老子要杀的，是另一个我。”

话音刚落，他身后，那八座骨灰坛中，代表着第八位“无名”葬天者的坛子里，那半截焦黑的草绳，忽然如拥有生命般，悄无声息地蠕动起来。

它缓缓地，却又无比坚定地，缠上了林风的脚踝。

冰冷，粗糙，带着一丝来自遥远过去的灼痛感。

它没有收紧，只是静静地贴着，像一个无声的提醒，又像一个无法挣脱的烙印。

门，已经开了。

但从今往后，每一步，都将踏在无尽的深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