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鸿影初现(1/2)

回到公寓,已是华灯初上。弄堂里家家户户飘出饭菜的香气,夹杂着孩童的嬉闹声,勾勒出乱世中难得的人间烟火气。然而这温馨的景象,却无法驱散林薇心头的寒意与惊涛骇浪。

“忘尘阁”内那惊鸿一瞥的深蓝色文件夹,老者那句意有所指的警告,如同两把冰冷的钥匙,试图强行撬开一扇通往更加幽深、更加危险境地的大门。沈惊鸿的身影,在她心中不再仅仅是一个心思难测的庇护者或利用者,而是与一个名为“惊鸿”的、笼罩在重重迷雾下的秘密组织或计划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

她将自己反锁在书房里,没有开灯,任由窗外邻居家透进来的、微弱的光线在地板上投下模糊的窗格影子。她需要黑暗和寂静来消化这巨大的信息量,来思考下一步该如何落子。

老者的警告言犹在耳:“不该碰的,别碰。”

这无疑是善意的提醒,源自于对危险的清晰认知。但林薇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头。从她穿越而来,占据这具身体,继承父亲林守成的遗志和谜团开始,她就注定要踏入这片雷区。逃避和怯懦,只会让她死得更快,更毫无价值。

沈惊鸿是“惊鸿”的核心人物,这一点几乎可以确信。那么,他对她的种种——从最初的怀疑审视,到后来的有限度利用和庇护,再到偶尔流露出的复杂探究——都找到了更深层次的解释。他不仅仅是在考察一个潜在的“未婚妻”或“助手”,他更是在评估一个可能与“惊鸿”失落的“信物”(凤凰胸针)、与知晓内情的林家后人有关联的、充满变数的存在。

他对她,是试图掌控?是利用?还是……也怀着一丝借助她找到“钥”或者完成父亲未竟之事的期望?

林薇发现,自己竟然开始试图去理解沈惊鸿那深不见底的心绪。这种变化让她感到一丝不安,却又不可避免。

当务之急,是必须尽快找到关于“钥”的更具体线索。只有掌握更多的主动,她才能在与沈惊鸿、与潜在敌人的周旋中,不至于完全被动。

“忘尘阁”那条线太危险,老者已经警觉,短期内不能再碰。

汇丰银行钥匙模版失窃(或险些失窃)的事件,或许是一个突破口。但这需要接触银行内部人员或者海关方面,对她而言难度极大。

父亲日记中提到的“同心锁钥”和墨家机关术,方向过于缥缈,需要长期且专业的考据,远水难救近火。

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焦灼。时间仿佛在她耳边滴答作响,催促着她,警告着她。

接下来的两天,林薇在一种表面平静、内里焦灼的状态中度过。她依旧每日阅读文件,学习礼仪,扮演着安分的“沈小姐”,但那双沉静的眼眸深处,却时刻闪烁着思索与计算的光芒。

沈惊鸿没有出现,电话也来得少了,即便打来,也多是简短地询问近况,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异常。仿佛“忘尘阁”的插曲从未发生,又或者,他根本不知情?林薇更倾向于后者,那老者显然是独立且忠诚的守密人,未必会事无巨细地向沈惊鸿汇报每一个细微的窥探。

这天傍晚,陈峰送文件来时,脸色比往日更加凝重,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郁。

“林小姐,”他将文件放在桌上,声音低沉,“先生今晚不过来了,他……有要事处理。”

林薇敏锐地察觉到他语气中的异样,那不仅仅是忙碌,更像是一种压抑着的沉重。“出什么事了吗?”她忍不住问道,心微微提起。是潜艇情报的事引发了更激烈的冲突?还是“惊鸿”组织遇到了麻烦?

陈峰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权衡。最终,他看着林薇那双清澈却带着关切(至少表面上是)的眼睛,低声道:“我们……损失了一位很重要的同志。在码头区,遭到了了她近期整理的一些文件分析笔记,对她提出的几个关于金融市场异常波动的见解表示了简单的肯定。

他的态度似乎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与疏离,但林薇却能感觉到,在那平静的表面下,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是一种更深沉的疲惫?还是一种……在她面前稍稍卸下了一点防备的松弛?或许,是同志的牺牲,让他内心某些坚硬的部分也感到了疲惫,需要片刻的喘息。

两人一起用了简单的晚餐。席间很安静,只有碗筷轻微的碰撞声。

饭后,沈惊鸿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走到客厅的窗边,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点燃了一支雪茄。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他冷硬的侧脸轮廓。

林薇默默地将一杯泡好的热茶放在他手边的茶几上。

沈惊鸿回过头,看了那杯茶一眼,目光又落在林薇身上,深邃难辨。

“过两天,英国领事夫人举办一场慈善义卖,主要是为租界内的战争孤儿募捐。”他忽然开口,语气平淡,“你和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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