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迷雾岛阴影（1/2）

迷雾岛的海湾像被一块巨大的白纱罩住，雾气浓得能捏出水来，沾在千阳号的柚木甲板上，留下一层湿漉漉的水痕。锚链“哗啦啦”沉入海底，链节碰撞的脆响被潮湿的海风揉碎，最后一节锚爪砸在浅滩的贝壳堆上，溅起细碎的白壳与沙粒——那些贝壳大多是小海螺的残骸，壳上还留着海浪冲刷的纹路，显然刚被冲上岸不久。

乔巴蹲在船尾的临时药圃里，身前摆着两排贴了手写标签的玻璃瓶，标签上用炭笔写着“闪电花复元剂·桃之助专用”“普通版·备用”。他的小爪子捏着银勺，正小心翼翼地将淡绿色液体灌入瓶中，液体里悬浮着细碎的银闪闪絮状物——那是“醒神花”的花粉，是他昨天在迷雾岛深处找到的，花茎上还沾着露水，此刻正放在旁边的陶碗里晾晒。

“路飞！桃之助！该喝药啦！”乔巴捧着两个玻璃瓶跑上甲板，毛茸茸的耳朵被海风掀得贴在背上，跑起来时，耳朵尖还会轻轻晃动。他特意把给桃之助的瓶子举得高些，“你的剂量里多放了两倍醒神花，昨天你说做噩梦梦见和之国的大火，这个能帮你平复情绪！”

桃之助坐在甲板角落的木箱上，木箱是之前从佐乌带出来的，侧面还留着凯多给赋者的爪痕——三道深褐色的划痕，像狰狞的伤疤。他怀里紧紧抱着光月御田的佩刀碎片，刀鞘是深棕色的，上面的月牙纹被海水泡得发暗，边缘还缺了一小块，是之前和影鬼战斗时被影子刃削掉的。听到乔巴的声音，他慢慢抬起头，眼眶还有点红——昨晚他又梦到御田被处刑的场景，醒来时枕头都湿了。

接过玻璃瓶时，桃之助的手指还在微微发抖，他仰头一饮而尽，苦涩的药味在口腔里散开，让他忍不住皱起小脸，却还是主动把空瓶递回给乔巴，声音细细的：“谢谢乔巴医生……路飞哥哥，赤鞘九人男会不会以为我已经死了？父亲的日记里写，他们在常影港等了我五年，还藏了很多武士刀，说要等我回去一起推翻凯多……”

路飞蹲下来，用袖子轻轻擦了擦桃之助嘴角沾到的药渍——他的袖子还带着海风的咸味，是早上帮弗兰奇擦船身时沾的。刚要开口说“不会，他们肯定在等你”，了望台突然传来乌索普的惊呼，声音里带着慌乱，还夹杂着望远镜掉落的“哐当”声：“路飞！快来看！海面上飘着一叠报纸！上面有艾斯的名字！还有海军的徽章碎片！”

弗兰奇立刻扔下手里的扳手——他正给千阳号的船舵上润滑油，机械手指上还沾着淡黄色的油污，甚至没来得及擦。他抄起船桨跳进旁边的小船，小船是之前从德雷斯罗萨带出来的，船身还有被糖糖能力变成糖果的痕迹，此刻在雾中泛着淡淡的粉色。划了五分钟，弗兰奇抱着一叠湿透的报纸回来，裤腿全被海水打湿，贴在机械腿上，他把报纸往甲板上一放，最上面的一张报纸边角被烧了个缺口，边缘还沾着一点暗红色的痕迹，像是血迹。

“快看看！”乌索普蹲在报纸旁，用袖子小心翼翼地擦掉上面的海水，血红色的标题瞬间露出来，字体大得刺眼，像一道伤疤：“火拳艾斯三日后马林梵多处刑！海军集结十万兵力+王下七武海，誓灭白胡子海贼团！”

配图比文字更扎心——艾斯穿着灰扑扑的囚服，领口破了个洞，露出里面的旧伤疤，海楼石手铐把他的手腕磨得通红，甚至渗出血丝；处刑台两侧站着两个海军中将，手里握着长刀，眼神冰冷；更远处的海面上，白胡子的“莫比迪克号”船帆破了个大洞，帆布上的骷髅旗被硝烟熏得发黑，白胡子拄着薙刀站在船头，背影比平时佝偻了些，肩膀上的旧伤似乎又复发了，左手还下意识地按着伤口。

路飞的手指突然顿住——他摸到草帽内侧藏着的纸条，是艾斯去年在阿拉巴斯坦寄来的，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路飞，遇到危险就往东边跑，老爹在东边有很多朋友，他们会帮你”，此刻纸条边缘被他捏得发皱，纸纤维都快要断了。

“艾斯……”路飞的瞳孔骤然收缩，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手里的玻璃瓶“哐当”一声砸在甲板上，淡绿色液体溅湿了他的草鞋，顺着甲板的缝隙往下渗，还沾湿了桃之助的裤脚。他猛地扑过去抓住报纸，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腹甚至抠破了报纸边缘的纸纤维，连声音都在发颤，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我要去马林梵多！不管海军有多少人，不管他们有什么武器，我都要救艾斯！”

“路飞，你冷静点！”索隆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三柄刀在腰间晃出冷光，刀鞘碰撞的声音在雾中格外清晰。他说着，抬起左手——手腕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是之前和影鬼战斗时，被影鬼的影子刃划伤的，此刻绷带边缘还渗着淡淡的血印，“我们和影鬼战斗时，你的右胳膊还没好全，挥拳的时候都会疼，我的三代鬼彻也有缺口，现在去马林梵多，连海军的第一道防线都闯不过，就是送命！”

山治掏出香烟点燃，指尖的火焰窜得老高，火星在雾中格外显眼。他没有急着反驳，而是转身从船舱里拿出一个铁皮食材箱——箱子上还贴着娜美写的“节省使用”标签，打开后，里面只剩下半袋糙米、三罐金枪鱼罐头，还有几个皱巴巴的橘子。“我们的食材只够撑三天，连体力都补不上，怎么和海军的十万兵力打？”他把食材箱放在甲板上，烟雾缭绕中，眼神比平时更严肃，“而且桃之助的情绪还没稳定，昨天晚上还在哭，现在带他去战场，只会让他更害怕。”

罗宾走到路飞身边，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放大镜，还有几张从报纸边角抠下来的小字纸条——那些纸条原本被海水泡得模糊，她用温水轻轻敷了几分钟，才勉强看清上面的字。“海军是故意放出这些报纸的。”她的声音带着冷意，指尖轻轻点在一张纸条上，“你看，这里写着‘引白胡子至马林梵多，引爆处刑台下方炸药’，他们根本不是要公开处刑，是想把白胡子海贼团一网打尽。”

犬岚公爵拄着断剑站起身，左前肢的绷带渗着血，暗红色的血迹在白色绷带上格外显眼，却依旧挺直脊背，像佐乌森林里的老橡树。“二十年前，白胡子的船队因海难停靠佐乌，当时正好遇到海贼入侵，是白胡子亲自出手，用震震果实的能力把海贼船掀翻，救了毛皮族全族。这份恩情，我们该还，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帮白胡子。”他说着，看向缩在路飞身后的桃之助，眼神瞬间软了下来，伸手摸了摸桃之助的淡金色头发，“但你不行，桃之助，你是光月家的最后血脉，和之国还在等你回去，不能把你置于危险之中。”

桃之助突然抓住路飞的衣角，小手攥得紧紧的，指节都泛白了。他从怀里掏出光月御田的日记，日记本的封面是牛皮做的，已经磨得发亮，他小心翼翼地翻开中间一页，上面画着一张简易的地图，用红笔标着一条弯弯曲曲的线，从海底一直通到处刑台下方。“路飞哥哥，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父亲的日记里写了马林梵多的秘密通道！”他的声音虽然还有点抖，却很坚定，“父亲当年和白胡子一起去过马林梵多，发现处刑台下面有一条废弃的海底通道，是以前海军用来运输武器的，现在没人用了，能绕开所有防线！”

众人都凑过去看日记——地图旁边还写着几行小字，是御田的笔迹：“通道入口在马林梵多东侧三十海里的珊瑚礁下，入口处有三棵连在一起的红色珊瑚，通道内有积水，需备照明。”

就在这时，千阳号的雷达突然发出刺耳的“滴滴”声，红色的警报灯在操控室里闪个不停，屏幕上出现十几个密密麻麻的红色光点，正朝着迷雾岛的方向快速移动。弗兰奇立刻冲进操控室，手指在控制台的按钮上飞快敲击，机械眼睛里的红色瞄准线不断调整，屏幕上很快显示出光点的信息：“是海军的巡逻舰！至少五艘！都是‘海鸥级’巡逻舰，每艘船上有二十个海军士兵，还有两门小型炮！他们肯定是跟着报纸的漂流路线找来的！”

“不好！”娜美握紧天候棒，顶端的蓝色小球发出急促的警示光，她抬头看向天空——雾中的乌云正在慢慢凝聚，云层越来越厚，正好能用来制造掩护。“我能用天候棒制造雷电浓雾，挡住他们的视线，让他们找不到我们的位置！”她的声音带着坚定，手指在天候棒上快速调整，“但我们得尽快启动推进器离开这里，浓雾只能撑十分钟，十分钟后他们肯定会用声呐搜索！”

“先去马林梵多！”路飞突然握紧拳头，淡蓝色的霸王色霸气在周身缓缓凝聚，雾中的小水珠被霸气震得微微晃动，“我们绕开海军的巡逻舰，用桃之助说的秘密通道进去！只要能靠近处刑台，我就能救艾斯！”他转头看向索隆和山治，眼神里满是恳求，还有一丝不容拒绝的坚定，“我知道这很危险，但艾斯是我哥哥，我不能看着他死！”

索隆和山治对视一眼，没有再反驳——他们跟着路飞这么久，早就知道，只要是路飞认定的事，就算再危险，他也会去做，而他们能做的，就是陪在他身边。索隆拔出三刀，刀刃在雾中泛着冷光，他在甲板上轻轻划出一道刀风，刀风切开雾气，留下一道短暂的痕迹：“我来断后，你们先启动推进器，等我解决掉最前面的巡逻舰，就立刻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