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深宫迷雾,北地静观(2/2)
公孙阙忧心忡忡:“若陛下真有此心,则置诸位皇子于何地?栗姬、程姬等皇子之母,岂能坐视?届时朝堂必生动荡!我北地远在边陲,然手握重兵,无论将来是皇子登基,还是梁王……继统,恐怕都会将我北地视为需要首要安抚或震慑的对象。一步行差踏错,便是灭顶之灾!”
李玄业沉默片刻,缓缓起身,走到窗前。窗外,北地的夜空清澈,繁星点点,与长安的阴霾形成鲜明对比。他望着星空,仿佛要透过这无垠的苍穹,看清那盘错综复杂的棋局。
“陛下之心,深似海。此刻任何猜测,都可能谬以千里。”李玄业的声音平静无波,“太后之意,朝臣之论,皆不过是这盘棋上的落子声响。真正的棋手,是躺在温室殿病榻上的那一位。他在看,在等,在权衡。”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周勃与公孙阙:“传令下去:一、北地一切照旧,边关防务,内政民生,不得有丝毫松懈。对长安来的任何消息,只眼观,耳听,不入心,不置评。二、令‘潜渊’暂停一切主动打探,尤其是涉及储位之争的敏感信息,转为静默潜伏,只接收常规渠道流通的消息。三、以本王名义,再上一道贺表,恭祝陛下圣体早日康复,并奏报北地春耕顺利,百姓安居,边塞宁谧。表文言辞务必恳切恭顺,只叙家常,不论国是。”
这道命令,意味着北地将采取彻底的“鸵鸟”策略,对外界纷扰充耳不闻,只专注于自身根基的巩固。这既是自保,也是一种极高明的姿态——向长安表明,北地只知忠君守土,不参与任何朝堂纷争。
“王爷,若是……若是朝廷就此番匈奴异动,询问我方对策,或令我北地出兵,又当如何?”周勃问道。
李玄业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若朝廷明旨问策,便据实回奏,言匈奴动向不明,我军已严加戒备,然是否主动出击,需请圣裁。若令我出兵……”他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没有陛下明确的调兵虎符和尚书台的正式文书,一兵一卒,不得擅离防区!即便有文书,也需核验无误,方可执行。切记,此刻一动不如一静,授人以柄,不如稳坐钓鱼台。”
“臣等明白!”周勃与公孙阙肃然领命。王爷此举,是将“谨慎”二字发挥到了极致,不给人任何构陷的口实。
命令悄然下达,北地这辆战车,在边境隐约的战鼓声和长安纷乱的传言中,彻底熄灭了引擎,如同蛰伏的巨兽,静静地潜伏在帝国的北疆,冷眼旁观着帝都方向的云谲波诡。所有的动作都转向内部,加固城防,整训士卒,囤积粮草,抚慰百姓,将自身打造成一个无懈可击的堡垒。
而在那凡人不可及的九天之上,紫霄宫中的神念,亦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李凌能清晰地“看到”,长安上空的皇权气运,因皇帝的病体而显得“摇曳不定”,那代表窦太后和梁王势力的气机正“悄然滋长”,而几位皇子及其母族的气运则在“躁动不安” 地涌动、冲突。整个帝国的中枢,仿佛一个即将沸腾的油锅。
与此相对,北地上空的信仰光流,却因李玄业极致的“静默”策略,而呈现出一种“内敛” 到极致的“沉静”,如同深潭之水,表面波澜不惊,内里却暗流潜藏,积蓄着力量。这种极致的静,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势”。
“业儿能于惊涛骇浪中,持定此静气,殊为不易。然,风暴眼之宁静,往往最为短暂。下一步,当是雷霆骤至。”神帝的意念,穿越层层虚空,带着一丝赞许,更带着一丝洞悉未来的凝重。他“看”到,那代表匈奴的暗红气运,正在北地边境之外“蠢蠢欲动”,而那长安城中的“迷雾”,也即将被某种决定性的事件所“刺破”。
【史料记载】
* 官方史·汉书·景帝纪:“(后元)元年……春……无大事……” (注:史书对景帝病中言行及宫廷暗流常略而不载)
* 家族史·靖王本纪:“景帝后元元年春,帝疾反复,言及梁王旧功,宫中流言益盛。玄业公乃令北地敛迹潜踪,专务内政,绝口不议朝事,奏章唯叙边镇安堵,恭问圣安而已。”
* 宗教史·紫霄神帝显圣录:“帝君临霄,见深宫迷雾重重,乃定嗣君之心,使其以静制动,渊渟岳峙。微调机缘以避纷扰,暗固根基以蓄其力。北地遂能于帝阙风波之际,超然物外,稳如磐石。”
* 北地秘录·深宫迷雾:“后元元年春,景帝病榻之言,窦太后询制,皆暗藏玄机。靖王玄业洞察其奸,令北地彻底静默,不闻不问,不置一词,唯修甲兵以自固。人谓其能于至暗之时,明哲保身,诚为大智。”
(第四百七十二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