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最后一盏煤油灯(1/2)

山风裹挟着草木清气吹入忘川巷,带来远山的气息。

一位穿着粗布褂子、满脸沟壑的山里老伯,双手捧着一盏锈迹斑斑、玻璃罩熏得乌黑的煤油灯,步履蹒跚地走进当铺。

灯盏早已熄灭,灯芯蜷曲,透着被岁月浸透的沉默。

老伯将灯轻轻放在柜台上,用粗糙的手掌摩挲着冰凉的灯体,眼中满是不舍与释然交织的复杂情绪。“掌柜的,”他嗓音沙哑,带着浓重的乡音,“俺……俺想典当这盏灯。”

我看向那盏灯。它并非精怪,却因承载了山村几代人的夜夜守望,灯体上凝结着厚重、温暖的愿力,那是烟火人间的气息,是依靠与等待的象征。

“老人家,此灯已灭,典当何物?”我问。

“典当它的‘光’。”老伯抬头,望向窗外远山的方向,眼神悠远,“俺们坳子村,前天……通上电啦!晚上一拉线,屋里亮堂得跟白昼似的。娃娃们欢喜得直叫唤……这是大好事,天大的好事!”

他语气欣慰,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落寞:“就是……就是这老伙计,没用了。它亮了俺家祖孙三代,照亮过俺娘纳鞋底,照亮过俺媳妇缝衣裳,照亮过俺娃写作业……现在它该歇了。可俺舍不得把它扔进杂物堆,那样……太冷清了。”

老伯的声音哽咽了一下:“俺听说您这儿能典当念想。俺不求别个,就想典当了它这份‘发光’的念想。让它……让它换个地方,换个法子,继续亮着。好歹是个念相。”

他的执念,并非贪图什么,而是对一段即将被时代洪流淹没的生活方式的最后温柔,是对一盏沉默伙伴的深情告别。

他典当的,不是灯,是灯所代表的,那个慢节奏的、温暖的、依靠微光守望的旧日时光。

我接过那盏沉甸甸的煤油灯,指尖能感受到灯体上残留的体温,以及无数个夜晚里,灯火摇曳下,那些专注做活、轻声细语、期盼归人的温暖记忆。

这些记忆如同上好的灯油,浸润了这盏灯的每一寸铁皮和玻璃。

“光,不会真正消失。”我缓声道,“它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电灯的光,照亮前路;而这盏灯的光,照亮的是来路。”

我捧着灯,走到后院。院角有一处青石垒砌的矮墩,平日里并无用处。

我将煤油灯轻轻放置在石墩上,然后并指如剑,引动一丝心渊鉴的温养之力,点向灯芯。

没有煤油,灯芯却骤然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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