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一阴一暗（2/2）
扭曲的声响：僵尸的嘶吼、能量武器的尖啸、老王的怒吼、吴钩的狞笑混杂着一种低沉、混乱、充满恶意的呓语，如同无数只虫子在耳边爬行，试图钻进思维深处。
黑色的污染洪流如同粘稠的海洋，在虚空中奔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它们不断冲击、侵蚀着那些破碎的记忆碎片，试图将一切都同化为混沌的一部分。
“苏瑾”秦羽的意识体发出无声的呼唤。他的“身体”在这里呈现出一种由纯粹暗青色星火和暗金色“余烬”光芒构成的轮廓，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散发着温润而坚韧的秩序光辉，将靠近的污染洪流无声地蒸发、推开。
他凭着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微弱感应，朝着黑暗深处某个方向“移动”。那里，似乎有一丝极其微弱的、纯净的秩序波动，如同风中残烛，在污染的风暴中顽强地闪烁着。
越靠近核心，景象越破碎，污染越浓重。那些扭曲的记忆碎片变得更加狰狞，仿佛活了过来，朝着秦羽的意识体发出无声的尖叫和控诉！一幅巨大的碎片在他面前展开：画面中，年轻的苏瑾（“青鸾”博士）穿着白大褂，眼神冰冷而专注，正cao纵着仪器，从画面外一个模糊的、被束缚在手术台上、不断挣扎的身影（秦羽）身上，剥离下一块闪烁着微弱星火的组织！她的耳边，回响着林默（或是其他研究所高层）冰冷的声音：“记录！‘星火’活性组织剥离成功！样本编号：alpha-01”
巨大的愧疚和痛苦如同实质的尖刺，狠狠扎向秦羽的意识体！同时，周围粘稠的污染洪流仿佛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汇聚过来，形成无数只暗红色的、扭曲的触手，缠绕向秦羽！
“呃！”秦羽的意识体一阵剧烈的震荡！那源自苏瑾记忆深处的愧疚和痛苦，通过链接直接冲击着他的意识！暗青色的光芒剧烈闪烁！
d-7医疗区 - “方舟”维生单元
刺耳的警报声陡然响起！
“警告！目标秦羽意识波动异常！峰值突破安全阈值！精神污染读数上升！0.5%1%！”技术兵惊恐的声音传来。
“目标苏瑾脑波活动加剧混乱！深层污染残留被激活！侵蚀速度加快！”另一名技术兵喊道。
“秦羽！稳住！”罗曼医生对着通讯器对着平台上的秦羽本体大喊，尽管知道他听不见，“不要被她的记忆干扰！那不是现在的她！找到她的核心！用你的‘光’驱散那些黑暗！”
维生单元厚重的隔离窗外，赵铁柱巨大的拳头狠狠砸在强化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巨响：“秦小子！顶住啊！”
意识废墟
“看到了吗秦羽”一个冰冷、扭曲、带着苏瑾声线却又无比陌生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充满了恶毒的嘲讽和诱惑，仿佛来自那些污染触手本身，“这就是我‘青鸾’一个刽子手一个把你切片研究的怪物”
“我根本不配活着更不配被你救”
“我的罪需要这片废墟来埋葬需要永恒的黑暗来洗涤”
“离开吧让我在这里赎罪”
“或者留下来和我一起沉沦”
随着这充满蛊惑的低语，更多的记忆碎片被污染扭曲着涌来：苏瑾在武城通缉令下逃亡的恐惧、看到秦羽濒死时的绝望、老王在她面前自爆的无力所有的负面情绪被污染无限放大，化作更加狂暴的精神冲击和粘稠的污染触手，疯狂地撕扯、缠绕着秦羽的意识体！
秦羽的意识体在风暴中剧烈摇晃，暗青色的光芒被浓郁的暗红污染不断侵蚀，变得明灭不定！源自苏瑾的痛苦和自责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试图将他拖入同等的绝望深渊！
“不”秦羽的意识体发出无声的嘶吼，那暗金色的“余烬”核心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不是赎罪那是逃避！”
他的意识体猛地挣脱几根缠绕的触手，朝着感应中那微弱秩序波动的方向，如同逆流而上的利箭，狠狠冲去！暗金色的“余烬”光芒如同熔炉，将阻挡的污染触手灼烧出滋滋的白烟！
“她的罪我来背！”秦羽的意识在风暴中咆哮，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她的灯我来点！”
医疗区指挥隔间
林默深灰色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指挥隔间内。他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恢复了那种冰冷的专注，死死盯着屏幕上瀑布般刷新的数据流。
“目标秦羽意识污染读数：3.7%！持续上升！”
“目标苏瑾深层意识污染活性：85%！即将突破临界点！”
“双方意识链接稳定性：37%！持续下跌！”
冰冷的数字如同催命符！
“不行！污染侵蚀太快了！秦羽的意识在被同化！”罗曼医生脸色煞白，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必须断开链接！否则他们两个都会”
“不能断！”赵铁柱在隔离窗外咆哮，“断了苏丫头就真没救了！秦小子也白进去了！”
“罗医生！快做决定！”助手焦急地喊道。
罗曼医生看着屏幕上秦羽那不断上升的污染读数，看着苏瑾那即将被彻底染红的污染活性条，巨大的痛苦几乎将她撕裂！她的手颤抖着，移向控制台上那个醒目的、红色的“紧急断开”物理按钮！
“再等等”一个干涩的声音响起。
是林默。他深灰色的瞳孔死死锁定着屏幕上一个不起眼的次级数据窗口——那是秦羽左肩“余烬”核心的输出功率曲线！那条曲线，在秦羽意识污染读数飙升的同时，竟然也在同步地、剧烈地攀升！仿佛在燃烧自己对抗污染！
“目标秦羽‘余烬’输出功率超限120%！核心温度逼近熔毁阈值！”技术兵惊恐地汇报。
“他在拼命！”林默的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急迫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他在用本源对抗污染！强行维持链接！现在断开他的意识会遭受毁灭性反噬！‘余烬’核心可能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