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我不入地狱（2/2）

`【屏障构筑进度：45%！能量消耗速率超出预期！】`

“执事！第一道防线告急！屏障能量节点过载！请求增援！重复！请求增援！”通讯频道里传来前线指挥官嘶哑而绝望的吼声，背景是震耳欲聋的能量过载爆炸声和士兵惊恐的尖叫！

现实，狠狠地抽了所有人一记耳光！林默的“最优解”，在失控的污染狂潮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屏障构筑的速度，远远赶不上污染扩散和破坏的速度！

林默的拳头在袖中死死攥紧，指节发白。他那张冰封的脸上，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出一种名为“无力感”的裂痕。

冰冷的逻辑，在绝对的、失控的毁灭力量面前，正在寸寸崩解。

秦羽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浓烈的污秽气息让他左肩连接点传来阵阵刺痛。

他低头看着掌心的“荷叶”莲台，莲台中心的星火似乎也感受到了那迫近的绝望，光芒微弱却异常执着地跳动着。

他能感觉到湖底那东西的“目光”，带着贪婪和戏谑，穿透空间，锁定了自己，锁定了这片莲台。

“林执事，”秦羽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了然，他抬起头，暗青色的星眸穿透翻腾的污秽云层，仿佛直视着湖底深渊，“你的屏障，挡不住它的‘呼吸’。你的逻辑，算不出它的疯狂。它等的就是这个。”

林默猛地看向秦羽，深灰色的瞳孔中充满了惊疑：“什么意思？”

“它在逼我。”秦羽的指尖轻轻拂过莲台冰凉的边缘，“逼我带着这点星火靠近它。它知道我的火能伤它，但它更渴望吞噬它。靠近湖底，就是它的主场，是它的陷阱。但远离。”

秦羽的目光扫向那正被猩红吞噬的南城方向，“就是几十万人的坟墓。”

“所以呢？！”赵铁柱红着眼睛吼道，“难道只能看着？！”

秦羽没有回答赵铁柱，他的目光重新落回林默身上，带着一种置之死地的决绝：“林执事，下令撤退吧。守住你能守的防线，能撤多少人是多少人。监测湖底，一刻也不要停。”

“那你呢？！”苏瑾惊恐地抓住秦羽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

秦羽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目光却依旧看着林默，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和它的事，还没完。这片‘荷叶’告诉我，湖底那东西不是深渊的起点，它更像一个被污染的‘伤口’。一个包裹着‘灯’的残骸、却被深渊侵蚀异化的巨大‘茧’。”

他顿了顿，星眸深处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茧里，要么是更深的黑暗，要么就是被污染扭曲的‘光’。”

“在找到撕开这‘茧’、或者点燃里面那点扭曲之‘光’的方法之前”

秦羽的声音斩钉截铁：

“撤！”

“执行撤退命令！”林默几乎是吼了出来，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沙哑和动摇，

“所有单位！按最高优先级撤离方案执行！‘净尘者’监测组！锁定深渊湖！启动所有观测阵列！我要知道那‘茧’每一次能量脉动！每一次污染扩散模式的变化！哪怕它放个屁！也要给我记录在案！”

命令下达，整个废墟瞬间被更加急促的警报和撤退的喧嚣淹没。“净尘者”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向运输载具。赵铁柱咬着牙，一把背起几乎虚脱的苏瑾，跟着人流狂奔。

秦羽最后看了一眼西北方那片翻腾的、如同连接着地狱的污秽之湖，又低头看了看掌心那片在污浊空气中依旧散发着微弱纯净星辉的“荷叶”莲台。

他深吸一口带着铁锈与疯狂气息的空气，转身，汇入了撤退的洪流。

林默站在原地，深灰色的身影在混乱的撤退背景中显得格外孤寂。

他看着秦羽消失的方向，又看向监测屏幕上那个如同心脏般搏动、不断扩散着猩红污染的湖底光斑。冰冷的逻辑核心一片混乱，秦羽最后关于“茧”和“扭曲的光”的话语，如同魔咒般在他脑中回荡。

“茧扭曲的光。”林默的嘴唇无声地翕动，深灰色的瞳孔中倒映着那不断扩大的猩红。

“监测记录。”

“等待。”

他缓缓吐出两个字，声音低得几乎被警报淹没，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虔诚的沉重：

“等它‘开花’。”

撤退的命令如同冰水泼入滚油，瞬间引爆了废墟上压抑到极致的混乱与恐慌。引擎的咆哮、士兵的呼喊、伤员的呻吟、还有远处那如同地狱叹息般越来越近的污秽风啸所有声音混杂在一起，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和神经。

“快！快上车！”

“重伤员优先！动作快！”

“屏障节点要撑不住了！能量过载！”

赵铁柱背着几乎失去意识的苏瑾，像一头负伤的蛮牛，在混乱的人流中奋力冲向最近的一辆重型装甲运输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