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废墟与星火（1/2）

厚重的合金闸门无声滑开，又无声关闭。

静滞室内恢复了之前的安静，只剩下仪器微弱的嗡鸣和凝胶液面细微的波动声。

杜医生长舒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揉着酸痛的太阳穴：

“总算走了这活阎王。”

他看向秦羽，眼神复杂，

“小子，你到底在那鬼门关里经历了什么？

戍卫者怎么会把‘钥匙’和修复方法给你？它没提条件？”

秦羽闭上眼，没有回答。

意识深处，那点微弱却无比坚韧的暗青色灯焰静静燃烧着，戍卫者最后那充满敬畏与献祭的意志碎片，如同温暖的余烬，环绕着它。

星火之种这个秘密，太重，太烫。

他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

“杜医生，”

苏瑾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她走到控制台前，指着屏幕上模型的一个极其细微的角落，那里有几条断裂的、尚未被“钥纹”序列完全解读的青铜纹路，

“你看这里，这块碎片的纹路走向，是不是和秦羽之前意识风暴时，我感受到的那片‘秩序之海’的某个几何结构有点相似？

我在想，如果能把这种结构也纳入模型。”

杜医生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暂时抛开了对戍卫者的疑问。

他凑到屏幕前，推了推眼镜：

“嗯？有道理！快！把你记录的意识波动频谱图调出来对比一下！

如果真能找到关联，或许能反向推导出更多‘钥纹’的隐含信息！这模型还能再优化！”

两人立刻投入了忘我的数据分析中，电子笔在平板上飞快勾勒，低声讨论着复杂的几何拓扑和能量频率耦合。

秦羽躺在凝胶中，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左肩连接点处传来持续的钝痛，如同烙印。他尝试着再次集中意念，去感知那条冰冷的左臂。

嗡。

这一次，手臂抬起的幅度似乎稍微大了一点点？大概三厘米？

`【神经模拟度：18.3%】`

`【左臂能量输出：0.0005%】`

微不可查的提升，却耗费了他巨大的心神。

那条手臂内部，那点暗青灯焰依旧微弱，却稳定地燃烧着。

它仿佛是一个新生的、极度脆弱的核心，缓慢地、艰难地汲取着周围稀薄的秩序能量，一丝丝地温养着那条冰冷死寂的金属肢体，也一丝丝地冲刷、修复着那片如同废墟的神经连接。

代价是沉重的疲惫。每一次尝试调动，都像是在透支这刚刚稳定下来的身体。

他清晰地感觉到，那点星火之种虽然点燃，却如同风中的残烛，需要休养生息，需要更多的“燃料”。

而“燃料”，或许就是杜医生口中那些失落的核心碎片，那些蕴藏着古老秩序力量的“钥纹”原件。

意识沉入混沌的边缘。

在陷入深度沉眠的前一刻，他仿佛又听到了戍卫者消散前最后那断断续续的、带着无尽苍茫与警示的意念回响：

`【源初星火已燃】`

`【‘祂’们会感知】`

`【小心暗影觊觎】`

嗡。

静滞室内，四角的青铜谐振柱顶端，那稳定流淌的暗青色能量光芒，极其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仿佛在回应着什么。

静滞室厚重的合金门刚合拢，隔绝了赵铁柱沉重的脚步声，杜医生脸上那点强撑的镇定瞬间垮塌。

他瘫坐在控制台前的椅子上，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手指无意识地哆嗦着，抓起旁边半瓶能量饮料猛灌了一大口，才喘着粗气看向秦羽。

“小子。”

杜医生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嘶哑和压抑不住的焦虑，

“你跟叔说实话！那条鬼胳膊里面那东西到底还在不在？！”

他指着屏幕上那条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能量输出曲线，

“0.0005%！这他妈是活过来了！戍卫者那个鬼东西它给你‘钥匙’，帮你‘焊’上神经桥接，就没提点别的？

比如以后你得给它当充电宝？或者干脆把你同化成个铁疙瘩？！”

秦羽躺在凝胶中，疲惫地闭着眼，没有立刻回答。

左肩连接点的钝痛如同背景噪音，意识深处，那点暗青的星火之种静静燃烧，戍卫者消散前的意志碎片如同温暖的灰烬环绕着它，带来一丝奇异的安定感。

但杜医生的恐惧，无比真实。

苏瑾也紧张地看着秦羽，她轻轻握住他暗金色的右手：

“秦羽，杜医生是担心你。刚才那动静太吓人了。”

秦羽终于睁开眼，暗青色的眸子平静地看向杜医生，声音依旧嘶哑，却异常清晰：

“它快散了。给我‘钥匙’是交易。它要的是‘星火’能续下去。”

“‘星火’？又是星火？”

杜医生的眉头拧成了疙瘩，手指烦躁地敲着控制台边缘，

“这鬼东西念念不忘的‘星火’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能量核心？

某种终极武器？还是它脑子里的病毒程序？”

他猛地凑近静滞仓，隔着透明舱壁死死盯着秦羽，

“它是不是在你脑子里也种了个‘星火’？啊？！”

“杜医生！”

苏瑾忍不住出声，带着一丝责备，

“秦羽现在很虚弱！”

“虚弱？老子看他清醒得很！”

杜医生指着屏幕上秦羽的意识活动波形，虽然峰值不高，但异常平稳有序，甚至带着一种冰冷的几何美感，“

你看这波形！正常人的意识活动是混沌的毛线团！

他这倒好，快变成集成电路板了！这正常吗？！

这就是被那鬼东西污染的征兆！”

秦羽的嘴角极其轻微地扯动了一下，像是在自嘲。

他缓慢地抬起暗金色的右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又指了指控制台屏幕上那个缓缓旋转的、完美得令人心悸的暗青色几何模型：

“‘钥匙’是它给的模型也是它的。有用对吗？”

“有用！太他妈有用了！”

杜医生被噎了一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一屁股坐回椅子，

“能耗降了四成多！稳定性还提升了！这‘钥匙’简直就是给谐振场装了个超级引擎！

可可老子心里发毛啊！”

他拍着胸口，脸上是真切的恐惧，

“这玩意儿太完美了！完美得不像是给人类用的技术！

它就像就像一颗包装精美的定时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