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道心明澈与璇璇之忧（1/2）

自那日得了可自由出入主峰的“特权”，楚风往来主峰愈发勤快。美其名曰请教修行，实则多半时间都“赖”在殿内，或是捧着玉简坐在殿下安静研读，偶尔抬头问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或是借着演练新悟剑招的由头，在殿前广场舞剑，剑气纵横间，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瞟向殿内那道清冷身影。

洛冰璇起初还端着师尊的架子，或闭目凝神，或处理宗务，对他视若无睹。但楚风的存在感实在太强，那毫不掩饰的、带着笑意的目光，那看似认真实则带着几分耍赖的请教，都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不断在她平静的心湖中漾开圈圈涟漪。

她几次想开口将他“赶”回紫云峰好好修炼，可话到嘴边，看着他那张年轻俊朗、充满活力的脸庞，感受到他周身那因自己指点而日益精纯浑厚的灵力波动，那斥责的话语便又咽了回去。

罢了，由他去吧。只要不过分，只要……他开心便好。

这种纵容的心态一旦滋生，便如同藤蔓般悄然蔓延。她开始习惯殿内有另一个人的气息，习惯在批阅玉简的间隙，抬眸便能看见那个或沉思或练剑的身影。甚至偶尔楚风因修炼暂未来主峰，她竟会觉得这大殿过于空旷寂静，有些……不习惯。

这一日，楚风并未如常前来。洛冰璇处理完几桩紧要宗务，神识习惯性地扫向紫云峰，却见楚风洞府禁制紧闭，气息沉凝，似乎正处于某种深层次的悟道之中。

她微微蹙眉，略一推算，便明了缘由。楚风凝结九窍金丹，又得她与司云岫（虽是不怀好意）两方关于空间大道的点拨，加之自身空冥石之助，如今厚积薄发，正是梳理自身所学，明确未来道途方向的关键时刻。

“此关至关重要，关乎他日后能走多远。”洛冰璇冰眸之中闪过一丝凝重。道途选择，外人难以插手，全凭自身感悟与抉择。她虽能护他周全，授他功法，却无法替他决定该走怎样的路。

她沉吟片刻，身影自玉座上消失，下一刻，已悄然出现在紫云峰上空，隐匿了身形与气息，静静守护。虽知在宗门内应无大碍，但关乎楚风，她总是放心不下。

洞府之内，楚风盘膝而坐，心神完全沉入体内。

丹田之中，九窍金丹缓缓旋转，吞吐着精纯灵力，九窍如同九个微小的漩涡，隐隐与外界天地交感。空冥石悬浮于金丹上方，散发着清辉，与金丹气息水乳交融。

他的识海之中，过往所学纷至沓来。《云岚真诀》的中正平和，洛冰璇所赐剑典的凌厉冰寒与空间运用心得，司云岫《虚空衍道初解》的浩瀚深奥，以及在万空殿见识到的空间衍化玄妙……种种感悟、理念、力量特性，如同无数条溪流，在他心间碰撞、激荡、融合。

他看到了冰封万物的极致寒冷，也看到了虚空无垠的浩瀚缥缈。他感受到了云岚宗功法的扎实根基，也体悟到空间之道的无限可能。

该如何抉择？是沿着师尊的玄冰大道走下去，还是专注于空冥石带来的空间天赋？抑或是……找到一条属于自己的，能将二者融合的道路？

无数念头升起又落下，楚风的心神在纷繁的感悟中穿梭，如同在迷雾中寻找灯塔。

时间一点点流逝，洞府外的天色由明转暗，又由暗转明。

洛冰璇静立虚空，衣袂在夜风中拂动，冰眸始终注视着下方洞府，未曾有一刻移开。她能感觉到楚风气息的起伏波动，时而顺畅，时而滞涩，显然正处于关键的抉择关口。

她心中亦不平静。她希望楚风能走出自己的路，但又隐隐担忧，怕他年轻气盛，贪多嚼不烂，或是被司云岫那过于高深的空间之道引偏了方向。更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私心——若他完全转向空间之道，与自己的玄冰大道渐行渐远，那日后……

就在这纷乱思绪中，洞府内的楚风，气息陡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