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星夜论剑与心防失守（2/2）

“剑意凝聚，然心浮气躁，形似而神未至。”她终是开口，语气依旧清冷，试图用指点来掩盖内心的波澜，“空间非是玩物，剑亦非是炫耀之器。你的心意，杂了。”

她一语双关，既点评了他的剑法，也点破了他的心思。

楚风闻言，非但没有退缩，眼中光芒反而更盛。他向前踏出一步，距离瞬间拉近，彼此的气息几乎可闻。

“那师尊以为，”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执着，“弟子该如何，才能让这心意，变得纯粹？”

亭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星光透过亭顶，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长，交织在一起。

洛冰璇被他这近乎直白的追问逼得呼吸一滞。她能感觉到自己心跳在加快，一种从未有过的慌乱如同藤蔓般缠绕上来。她想后退，想用威严呵斥他，想立刻消失在他这灼人的目光里。

但她的脚仿佛被钉在了原地。

他的目光太亮，太烫，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决心，仿佛能融化她周身所有的寒冰。

她看到了他眼中那个小小的、清晰的自己，那么无措，那么……无所遁形。

“你……”她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那冰冷的宗主面具，在这一刻，出现了清晰的裂痕。

就在她心神失守的这一刹那，楚风清晰地看到了她冰眸中一闪而过的慌乱，以及那抹迅速蔓延开来的、无法掩饰的羞恼。

足够了。

楚风见好就收，没有再进逼。他后退一步，重新拉开了距离，脸上的执着化为了温和的笑意，再次躬身行礼：“弟子愚钝，多谢师尊指点。夜已深，不敢再扰师尊清静，弟子告退。”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步履从容地离开了听风亭，将那枚星光流淌的剑穗，和亭中那位心神已乱、冰颜染霞的师尊，一同留在了这片星夜之下。

直到楚风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紫云峰的夜色中，洛冰璇才仿佛脱力般，微微靠在了亭柱上。她抬手，指尖按住自己剧烈跳动的心口，冰眸之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迷茫、混乱，以及一丝……被看穿、被触动后的羞愤。

“孽徒……放肆……”

她低声斥道，声音却软绵无力，没有丝毫威慑。

星辉静谧，夜风温柔。

她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她那固守了数百年的心防，在今夜，被那大胆的弟子，用一剑，一眼，一句追问，凿开了一个再也无法忽视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