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龙渊的独白:我来自未来(1/2)

审讯室的灯光惨白,将每一寸金属桌面和墙壁都照得冰冷生硬。空气里有消毒水和旧电路板的混合气味,唯一的声音是通风系统低沉的嗡鸣,以及记录仪磁带转动的细微沙沙声。

凯因少校坐在特制的拘束椅上——虽然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攻击倾向,但安全规程要求如此。他的手腕和脚踝被柔软的合金环固定,身上连接着监测生命体征和神经活动的传感器。对面长桌后,坐着三个人:赵铁山将军、苏木晴,以及一位来自东北后方、专攻异常心理与认知科学的陈教授。

这是第七次正式审讯,或者说,是第七次“认知评估与信息采集”会议。前六次,凯因以惊人的配合度提供了大量关于“新纪元”军事编制、基础科技、行动准则的信息,但所有回答都严格限定在战术和技术层面,一旦触及“新纪元”的起源、核心意识形态、最终目的,或者关于母舰最后时刻那场“模因灾难”的细节,他的回答就会变得高度格式化、充满规避性术语,或者直接以“权限不足”、“信息在系统崩溃中损毁”为由推诿。

今天的气氛格外凝重。赵铁山面前摊开一份刚刚破译出的、从母舰残骸最深层的加密存储器中恢复的碎片化日志。日志的署名,是一个从未被凯因或其他战俘提及的代号:龙渊。

“凯因少校,”赵铁山的声音平静,但目光如鹰隼般锁定对方,“今天,我们不谈战术,不谈科技。我们谈一个人,或者说,一个代号。”

他将一张放大的模糊影像推向桌子对面。影像是在母舰核心指挥区一处不起眼的维护通道内发现的,一个隐蔽的、非标准的个人储物格。里面除了一些常见的工具,还有一个手工制作的、与母舰高科技环境格格不入的金属小盒。盒子已经因爆炸而变形,但勉强能看出上面刻着一个古老的东方图腾——一条环绕着深渊的龙。盒内残留的有机物痕迹经分析,不属于任何已知的“新纪元”制式物品,反而与某种古法鞣制的皮革和植物染料成分吻合。

“龙渊。”赵铁山念出这个名字,“我们在三处不同安全级别的子系统日志碎片中,发现了这个代号的痕迹。一次是在‘方舟’首次锁定地球坐标的决策记录旁,有‘提请龙渊审议’的标注;一次是在针对‘壁垒’系统进行针对性入侵的指令流源头,有‘经龙渊校准’的注释;最后一次,是在母舰最终崩溃前3.。那个猜想认为,‘新纪元’的源头……并非自然延续。”

他的目光聚焦,落在赵铁山脸上,一字一句地说道:

“龙渊,是那个‘冗余悖论’的提出者,也是……唯一的‘证据’。”

“根据封存记录,在‘新纪元’编年史的空白起点,第一个被唤醒的、拥有完整旧时代记忆和独立思维的意识体,就是他。他自称……龙渊。他带来了一些无法用当时‘新纪元’技术解释的知识碎片,一些关于地球的、远超当时观测精度的细节,以及……一种深刻的、与‘新纪元’追求绝对效率与秩序格格不入的悲观与乡愁。”

“他声称,自己来自‘未来’。不是一个平行时空,而是……这条时间线可能的、糟糕的‘未来’之一。”

“他说,在某个可能性里,旧人类文明并未完全毁灭于丧尸或天灾,而是在废墟上建立起了新的、混杂着希望与混乱的文明。但这个文明,在某个临界点,因为内部矛盾、资源枯竭、或者……面对某种更强大的外部威胁时,选择了另一条路——通过某种未被完全理解的时间干涉技术,将一批经过‘优化’的意识和基因‘种子’,逆向投射回过去,投射到文明尚未彻底崩溃的‘节点’之前,试图从根源上‘修正’历史,建立一个不会重蹈覆辙的‘新纪元’。”

凯因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在复述一个连他自己都难以相信的荒诞故事。

“龙渊,就是那批‘种子’中,唯一的‘异常者’。他保留了过多的‘旧时代’记忆和情感模板,他的‘优化’不完全。他被唤醒后,没有像其他‘种子’一样迅速融入并主导‘新纪元’的理性构建,反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与观察。他很少直接参与决策,但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对‘新纪元’绝对理性的潜在质疑。他就像一个……来自糟糕未来的幽灵,一个活生生的、证明‘此路或许不通’的悖论。”

“最高理事会将他尊为‘特级顾问’,但更多的是隔离、研究、警惕。他提出的‘冗余悖论猜想’——即‘新纪元’本身可能是未来某个失败文明绝望下的非常规产物——被严格封存。他的大多数建议,尤其是那些带有‘非理性宽容’或‘风险尝试’色彩的建议,都被搁置或否决。直到……这次‘播种者’行动。”

凯因看向苏木晴:“你们之前猜测,母舰最后是被‘模因武器’攻击。某种程度上,是的。但攻击的源头,并非来自外部。”

他的眼中,第一次清晰地流露出一种可以称之为“情绪”的东西——那是一种混合了后怕、不解与某种程度震撼的复杂神色。

“是龙渊。在母舰执行‘净化’指令,与你们激烈交战,并最终被林浩首领潜入之后……他行动了。他利用自己深植在系统底层、连最高权限都难以察觉的后门,释放了那个……你们称之为‘葫芦娃’的东西。”

“那不是武器,至少不是常规武器。”凯因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是一个‘信息包’,一个压缩了的、极度浓缩的、来自旧时代某个文化侧面的‘情感与叙事模因集’。它本身无害,但它所承载的‘非理性逻辑’、‘情感驱动叙事’、‘对权威的反抗’、‘亲情羁绊’等底层信息结构,与‘新纪元’基于绝对理性和效率构建的核心逻辑程序……完全相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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