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谍影青铜盘（2/2）

撬开第二层暗门的瞬间，金红交织的光浪差点刺瞎瞳孔。六口樟木箱敞着盖，满洲银行的金条与美钞在月光下拧成刺眼的漩涡——每根金条侧面都錾着\奉天造币厂\的阴文篆字，边缘还留着铸造时的飞边，在箱底堆出参差的棱角；百元美钞的油墨带着新币特有的涩感，罗斯福头像的眼镜片处泛着细碎的珠光，仿佛能映出华尔街的灯火。

马飞飞的靴底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吱呀声，这才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军火的迷宫里。三八大盖的木质枪托码成齐腰高的墙，枪管上的蓝钢在暗处泛着幽光；九二式重机枪的三角架支在角落，黄铜弹链像条冬眠的蛇盘在底下；最里头的木箱里露出迫击炮的炮管，炮身上的日军军械编号还沾着满洲的冻土。他粗粗数了数，光是摆开的步枪就够武装一个整编旅，更别说那些码到房梁的手榴弹箱，木盖上的\九七式\字样在阴影里忽明忽暗。

青铜罗盘碎片在掌心发烫，马飞飞反手抹过储物间的暗扣。白刃剑在空中划出半道弧线，那些金条、美钞、枪械便顺着无形的气流往青铜罗盘碎片储物间里钻，金条撞击的脆响、钞票翻动的簌簌声、枪械部件的金属碰撞声，在储物间里汇成奇特的交响。他捏诀念起如意咒，看着那片能装下半个仓库的虚空渐渐缩成火柴盒大小，塞进衣兜时，布料底下传来轻微的震颤，像揣着颗跳动的心脏。

仓库顶层的楼梯突然发出木板断裂的脆响。马飞飞的剑尖刚挑开储物间的铁皮封印，院墙外就飘来日语口令，音节咬得又急又狠，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他贴在门缝往外瞧，三十个日军正把装甲车横在仓库门口，车头灯的光柱劈开雨幕，将青砖墙上的弹孔照得清清楚楚，像是无数只瞪圆的眼睛。

马飞飞的贴身幽灵护卫、无影居士的黑袍、在阴影里动了动，他突然摸出枚卵形手雷，铸铁外壳上的纹路还沾着汇丰银行地下金库的霉斑：\黑蛇会的人在标记这些物资...\边说边把手雷抛向暗处的敌人。他话音被屋顶的爆裂声吞没，冲天火光突然从椽子间蹿出来，把日军钢盔上的旭日旗映成燃烧的鬼火。

马飞飞拽着无影居士往暗道退时，听见金条在储物间里滚动的声响。火光中突然闪过个熟悉的身影，山口少佐的金丝眼镜在火海里亮得像两盏鬼灯，他举着南部十四式手枪的手背上，赫然印着枚蛇形刺青——跟三天前四行仓库墙壁上的血印一模一样。

爆炸的气浪掀飞仓库门板时，马飞飞突然想起黄亚周浸透血水的地图。苏州河沿岸的红圈旁，还写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黑蛇会，午夜转运\。青铜罗盘在衣兜里烫得惊人，他忽然明白，这些军火与金银背后，藏着比战争更阴冷的暗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