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怒涛孤舟(1/2)

《讨秦桧卖国檄》如同一声炸雷,伴随着那份被刻意泄露的卖国条约细节,以涿州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狂飙般扩散开去。檄文没有引经据典,只有字字血泪的控诉和直冲霄汉的愤怒。它历数秦桧结党营私、欺君罔上、陷害忠良、屈膝事虏的滔天罪行,痛斥其签订卖国条约、将北地千万军民视为草芥的卑劣行径,最后掷地有声地宣告:“自即日起,燕云之地,与临安伪朝,恩断义绝!我等北地军民,唯有枕戈待旦,握紧刀剑,以我血肉,卫我河山!神州板荡,忠义不泯,凡我同胞,共击此獠!”

这封檄文在北地引起的反响,几乎是山呼海啸。长期受金人压迫、又遭朝廷抛弃的百姓,积压的怨愤与屈辱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涿州、易州、乃至云中控制下的州县,军民集会,声讨秦桧之声不绝于耳。许多原本对忠义军还存有疑虑的士绅,此刻也彻底倒向了我们,因为朝廷的所作所为,已让他们看不到任何希望。就连拔离速也派人快马送来书信,对秦桧的卖国行径表示震惊与不齿,重申云中与燕云同盟之谊,愿共抗南北之敌。

然而,檄文传到临安,带来的却是秦桧集团更加疯狂的反扑。朝堂之上,秦桧党羽纷纷上奏,指斥武松“狂悖无状”、“僭越称制”、“勾结金虏(指拔离速)”,要求朝廷立刻发兵,“犁庭扫穴,以正国法”。赵构在秦桧的操纵下,下诏削夺武松、卢俊义等人一切虚衔(本就无实职),定为“国贼”,令天下共讨。同时,封锁边境的指令被严格执行到近乎苛刻的地步,任何试图与北地联系的商旅、行人,都可能被冠以“通匪”的罪名,就地正法。

更令人忧心的变化发生在军事上。原本在淮西一线与忠义军对峙的刘光世部,得到了朝廷的明确指令和后勤补充,开始更加积极地向北施加压力,频频派出部队越过实际控制线,进行武装侦察和小规模挑衅。而一直按兵不动的韩世忠部,也接到了措辞严厉的催促进军令,其军中的主战派与避战派的矛盾因此激化,虽然韩世忠依旧以各种理由拖延,但来自临安的压力越来越大,谁也不知道他还能顶多久。

南北夹击之势,已从潜在的威胁,变成了迫在眉睫的现实!

与此同时,北方的阴云也愈发浓重。戴宗的草原探子传回确切消息,宗干派往塔塔儿部的使者受到了热情接待,双方似乎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塔塔儿部的骑兵开始在其与燕云接壤的边境地带频繁活动,虽然尚未越界,但那跃跃欲试的姿态,已让边境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吴用的虚影在法器光芒中叹息,语气中充满了凝重,“南北皆敌,草原狼顾,此诚我忠义军成立以来,未有之危局。”

聚义厅内,灯火通明,却照不亮众人眉宇间的沉重。张荣烦躁地踱着步,燕青默默擦拭着长枪,施恩看着地图发呆,连石秀也紧锁着眉头。

“怕个鸟!”张荣猛地停下,吼道,“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跟他们拼了!”

“拼?怎么拼?”施恩抬起头,声音沙哑,“南边有刘光世数万大军,北边宗干虎视眈眈,还有草原骑兵随时可能南下,韩世忠态度不明……我们兵力就这么多,顾此失彼,如何拼?”

现实是残酷的。忠义军虽连战连捷,声威大震,但总兵力与控制的资源,依旧无法与金、宋任何一个庞然大物正面抗衡,更遑论两面作战,甚至可能三面受敌。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我身上。在这怒涛汹涌、孤舟飘摇的时刻,需要有人指明方向。

我站起身,走到厅堂中央,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或焦虑、或决绝、或迷茫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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