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1/2）

烈焰连通天与地，热浪点燃天上的云彩，让高空浓烟弥漫，遮蔽了象征希望的朝阳。

这里是狮鹫帝国的西部地区，如今这里已经被战火波及，来自蓝宝石王国的军队正在大肆屠杀这片土地的生灵，焚烧他们的家园。

披着一件黑色天鹅绒斗篷的艾格温妮凌空而立，静静的凝望着下方燃烧的城池。

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以至于好看的眉毛都微微蹙起。

过去的这段时间，由于狮鹫帝国的狮鹫骑兵被重创的缘故，蓝宝石王国的远征军一路高歌猛进，打破了多年来僵持的局面，不但越过帝国边境，甚至一路深入国境深处。

但这一路来所见的一幕幕，却是令每一个士兵都感到格外的惊悚

——有的村落，还未接近就能闻到浓稠到让人呕吐的血腥味，其中四处都是残破的尸体，生活在村中的村民乃至是猪牛羊一类的生物，无一例外的都变得极为的暴躁。

夫妻邻里之间不再如往常一般和睦，一句话不合，他们就会暴起将对方的肢体砍下，将内脏活生生的掏出。

孩童玩闹不再是嬉戏，而是愤怒的嚎叫着用石头将对方砸的脑浆迸裂。

还有的小镇，整个镇都像被蝗虫洗劫过的庄稼地似的，所有能吃的东西皆消失不见，木质的建筑上满是咬痕和牙印，就连老鼠和虫子都看不到一只。

除此之外，那个镇上仅剩下一个“人”，它的身体肿胀不堪，每一寸皮肤都布满了因为肥胖而出现的褶皱，走起路来浑身的肥肉不断晃动，啪嗒作响。

最令人震惊的是，这个“人”的肚子上长着一张大嘴，那张嘴占据了整张肚皮，张开以后里面看不到任何的内脏，只有粘稠的、具有腐蚀性的深绿色脓液。

当踏入镇子的士兵发现他时，他正在啃着一节满是齿痕的孩童腿骨，而当看到敌国士兵，他的第一反应不是逃，而是流着口水狂笑着迎面冲来，并在这一过程中高喊“饿！我好饿！！”。

更有一些城池，外表看起来好似一切正常，但远远的就能听到里面不间断的传出的密密麻麻的男女喘气声。

等到进入其中，就会发现整个城池的生灵正在集体进行一些有关种族繁衍的事情。

但那并非正常的情爱，而是违背伦理，违背良知的疯狂。

参与其中的有父女，有邻里，甚至有老人孩子和牲畜。

在情爱的过程中，他们会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对肉体进行惨无人道的摧残。

比如用刀切割血肉，又比如一点点剥去皮囊......

这往往会让他们在极度的亢奋与痛苦中逐渐流失生命，直到彻底的死去。

......而如今，这座正在燃烧的城池，其中原本生活的那些生灵，在生前同样变得十分诡异，十分亵渎。

为了以防万一，来到此处的远征军才不得不将其中所有活物杀死，将整座城池彻底焚烧成灰烬。

这或许有些残忍，但却是为数不多可以有效防止其中蕴含的那些诡异现象继续扩散的方法

——如若不及时清理掉，种种诡异的特性就会像瘟疫一样，通过人和人之间的接触，乃至是不接触情况下的交谈、对视，疯狂的向外传播，这一点许多远征军的士兵已经亲身感受到，当他们的袍泽兄弟一不小心被狮鹫帝国的国民感染，变得无比古怪时，是他们亲手为其解脱的......

“七种原罪被如此肆无忌惮的传播......狮鹫帝国的腐朽，看样子比我预料中更为严重。”

高空之上，艾格温妮暗叹一口气，好似自语的说道：

“情况怎么样？”

身后，不知何时出现在高空，正缓缓煽动龙翼的北方公爵图尔斯面色同样严峻：

“经过我的彻底搜查，城中再没有一个活物，所有被原罪污染的生灵，全部都已经处死，由于提前准备了心灵防护魔法的缘故，军队中没有一人被污染。”

听完长子的汇报，艾格温妮稍微颔首，沉默了一秒后，低语了一句：

“还是和之前一样吗？”

图尔斯垂眸。

“是的，母亲，所有被原罪污染的生灵一旦死去，躯体就会当场化为一滩灰烬，灵魂凭空消失.....就连半点原罪的气息都无法再找到，就像，就像他们从未被污染。”

“从未被污染？呵呵......”艾格温妮冷笑一声，美丽的面容上少见的露出了一点怒意。

作为一头阅历无比丰富的红龙，她很少会发怒，只有当被视为“私人物品”的东西遭到偷盗乃至损毁才会升起怒气。

而作为一头踏上封神之路的龙，她其实早已将整个南大陆上的所有智慧物种视为自己的预备信徒。

计划着待到登临神位，便让教堂遍布整个南大陆，让每一个愿意信仰她的生灵高呼她的名，赞美她的伟大。

但现在......这些早已被视为囊中之物的“预备信徒”，却因为被原罪污染的缘故，只能亲眼看着他们被一个接一个的杀死。

这是何等的冒犯！

闭目平息了一下悸动的心绪，艾格温妮表面上再度恢复了以往平和的样子。

侧过身对高大的北方公爵勾勒了一下嘴角，语气轻快的说道：

“你觉得狮鹫帝国如今是个怎么样的状况？”

图尔斯沉着的思考了一两秒，语气坚定道：

“从前我只觉得，狮鹫帝国可能只是因为渗透进了一些善于蛊惑和伪装的恶魔，变得有些腐朽，毕竟它表面依旧光鲜，兵力依旧强盛.....但现在我认为，恐怕这个年轻的帝国从上到下，皆已经被恶魔渗透。”

就像是一个表面完好，但内部其实早已经腐烂发臭的坚果......不然国内出现了这种大规模的污染，狮鹫帝国的高层必然需要立刻派人解决，而不是如今这样，非但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派出哪怕一个强大的职业者前来查看情况，自从狮鹫军团战败后，就连远征军深入了国境内，都再没有遇到过像样的抵抗......艾格温妮默默在内心补充一番，旋即斟酌起如何处理这个硕大的帝国。

涉及疑似一整个帝国的堕落，这已经不是一两只恶魔的小问题了，应对起来必须慎之又慎。

作为半神级别的强者，作为为数不多的知情人，她很清楚黑暗纪元究竟发生了什么。

如今尚存的诸神还在修养，陨落的神只空出的神位仍有大量空缺，如若处理不好，一旦导致黑暗纪元那样的浩劫再一次出现......那将是整个位面乃至所有附属位面的末日。

“母亲。”图尔斯突然唤了一声。

“嗯？”

艾格温妮回过神来，灿金眼眸看向长子，等待他的下文。

图尔斯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用一种低沉的语气道：

“其实在这段时间，我还发现了一些事情，原本我以为只是巧合，但一次又一次尽是如此，让我不禁产生了怀疑。”

说话间，他的眼眸朝下方燃烧着的城池瞥了一眼。

“这些被原罪污染的村镇，乃至是城池，似乎都是在近期才出现的异变......确切的说，是我们将要到来前，才被污染的......

“就像......专门为我们准备......”

图尔斯的话还未说完，一股无比恐怖的压迫感就从天而降。

从这位北方公爵的视角，可以清晰的看到，原本遮蔽天空的浓烟，被一杆闪耀着璀璨星光的长枪强行冲散。

然后，这杆长枪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向着他和艾格温妮所在的方位飞速坠来。

有所察觉的艾格温妮转过身，昂头看向高空，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愕然，随后嘴角忽的勾勒，露出了自信而又傲慢的微笑。

她就那么平静的看着星辰般的长枪坠落，十分随意的抬起了一只覆盖着黑色皮质手套的小手。

与此同时，揶揄的低声道：

“传说中，背叛者路西法·晨星，在尚且位居晨星之神的神位时，曾经委托雷霆与山脉之主锻造过两件强大的神兵。

“第一件是用一位陨落半神的脊骨锻造的，号称永不折断的杜兰德尔骨剑。

“第二件是用精灵古树的嫩芽锻造的，出世便拥有‘命运之枪’，‘圣枪’，两个称号的朗基姆斯之枪。

“后来，由于路西法背叛整个世界，弑杀太阳神阿波罗，掀起了黑暗纪元的浩劫，遭到了诸神共同的审判。

“在那场审判中，祂亲口承认，太阳神阿波罗是被祂使用朗基姆斯之枪杀死。

“这把神兵因此多了‘弑神之枪’的第三个称号。

“由于罪行滔天，诸神本欲将路西法当场诛杀，可由于作为‘失败者’爪牙的恶魔从中作梗，路西法最终逃离，自此不知所踪。

“那日以后，雷霆与山脉之主，作为‘弑神之枪’的锻造者，自觉罪孽深重，主动剥离了神性，前往中部大陆，想战死在那里，以此救赎自身罪恶的灵魂。

“黑暗纪元的浩劫过后，虽然他幸运的活了下来，但心却已经死去。

“自此，这位矮人之王，掌管雷霆与山脉的锻造之神再无当初的锐气，变得浑浑噩噩，开始漫无目的的在大陆各处流浪，不断用各种酒水麻醉自己......”

随着话音落下，天空上坠落的长枪也已经来到了正上方，尚未接触，长枪带来的强劲威势已经使得整片高空的元素发生暴动，艾格温妮的发丝因此开始胡乱飞舞，披着的斗篷更是猎猎作响。

严阵以待的图尔斯的双眼已经化为灿金色的竖瞳，全身的肌肉暴涨，龙尾龙鳞显化，解除了一切伪装，化为了最为纯粹的龙裔形态。

嘭——轰！

长枪终于完成了坠落，威势无穷的枪尖与黑皮手套覆盖的小手碰撞产生的强烈气流与流光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距离最近的图尔斯在第一时间将双臂交叉挡在身前，与此同时龙翼向前合拢，把除双翼以外的躯体全部防护的严严实实。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被强大的冲击力冲击的向后倒飞而去，龙翼上的鳞片如被快速风化的砂岩般，一点点的剥离，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