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温室危机（1/2）

辰安的担忧在三天后变成了现实。那天清晨，深脉学院的应急警报突然划破了晨曲的宁静，不是演习时的柔和提示音，而是带着尖锐共振的红色警报。宿舍的能量窗瞬间切换成紧急通讯界面，ida总部的应急播报占据了整个屏幕，画面中月球盖亚之环的影像让所有学生倒吸一口凉气。

曾经被称为“月球绿洲”的盖亚之环，此刻呈现出诡异的死寂。这座直径五公里的球形生态舱，外壳的能量护盾上布满了暗灰色的裂痕，舱内原本翠绿的植被全部变成了半透明的晶体状，叶片上凝结着细碎的矿物颗粒；饲养的实验动物倒在晶体化的草丛中，身体表面覆盖着薄薄的岩石层，早已没了生命迹象。更令人心惊的是，舱内的深脉监测仪显示，原本稳定的地脉能量变成了紊乱的暗红色，如同百年前未被驯服的原始地脉。

“紧急通报：盖亚之环生态舱于凌晨三点十七分发生深脉环境失控，内部碳基生命全部矿化或晶体化，生态系统完全崩溃。目前已启动隔离程序，禁止任何人员进入。”播报员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凝重，“ida应急小组已抵达现场，初步判断为舱内深脉调节核心故障，导致共生能量失衡，引发‘矿物化熵增’现象。”

辰安盯着屏幕上晶体化的植被，指尖泛起的莹白能量突然剧烈波动。他想起梦境中清璃光影的警告，想起盖亚之环模型上缠绕的紊乱能量丝线。“不是简单的核心故障。”他喃喃自语，身边的绿禾脸色苍白，发梢的藤蔓蔫蔫地垂着，显然感受到了同类消亡的痛苦：“那些植物……它们的生命能量被强行转化成了矿物能量，就像被抽走了灵魂。”

当天上午，学院宣布停课，所有师生被要求留在宿舍待命。辰安、绿禾、晶澈和数流偷偷聚集在宿舍的私密通讯间，用数流的加密程序接入了盖亚之环的外部监测网络。屏幕上，应急小组的工程师们正穿着重型防护服，试图打开调节核心的检修舱，但每次触碰舱门，都会被紊乱的地脉能量弹开，防护服表面瞬间凝结出一层矿物结晶。

“调节核心的共生能量回路完全烧毁了。”数流解析着监测数据，数据流在屏幕上拼出复杂的电路图，“原本应该平衡碳基与矿物能量的共振模块，现在成了单向转化的‘矿化泵’，把所有生命能量都变成了矿物能量。常规的维修根本没用，只会被矿化能量侵蚀。”晶澈的晶核泛起担忧的蓝光：“我的同类对这种紊乱能量很敏感，刚才有个矽基工程师尝试靠近，晶核差点被强行同化。”

下午，ida总部召开了全球紧急发布会，沈巍的身影出现在通讯屏幕上。这位退休多年的老者重新主持应急工作，头发在镜头下更显斑白，但眼神依旧坚定：“盖亚之环不仅是生态实验舱，更是深脉共生技术的重要试点，里面储存着近千种改良物种的基因样本。如果不能在七十二小时内恢复能量平衡，舱内的基因样本将全部矿化，百年的生态研究成果会毁于一旦。”

发布会上，各国科学家提出了多种方案，但都被一一否决。有人建议用反熵能量强行中和矿化能量，但会彻底摧毁核心设备，导致基因样本无法回收；有人提议派遣精锐矽基使徒进入修复，但风险过高，可能导致矽基使徒意识矿化；还有人提出直接爆破隔离舱，用高温融化矿物结晶，但会让生态舱彻底报废。

辰安四人看着发布会的直播，气氛沉重得让人窒息。绿禾的眼泪落在通讯台上，发梢的藤蔓在泪水的滋养下，勉强开出一朵小小的白花：“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那些植物和动物，它们本来能为未来的星际殖民提供生存基础啊。”辰安沉默着，指尖轻轻触碰通讯台的金属表面，试图通过深脉网络感知盖亚之环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