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旧识新痕(2/2)

“爷爷,李伯,咱们把这些种子种在东坡那块地好不好?那里光照足,说不定能种活!”豆宝指着远处的山坡说。

沈爷爷和李伯相视一笑:“好啊,就听你的。”

吃过早饭,三人便扛着锄头、推着独轮车往东坡去。东坡的地是村里最差的,石头多,土也薄,一直荒着。豆宝跟着他们翻地、撒种,手掌被磨出了水泡,却一点也不觉得疼。李伯一边干活一边讲关外的事,说那里的雪下得能埋住牛,说那里的人见面都爱递烟袋,说他走夜路时,总有人在身后喊他的名字,回头却啥也没有——原来是老乡惦记他,托风捎来的念想。

“李伯,你以后还走吗?”豆宝问。

李伯擦了把汗:“不走了。关外再好,也不如家里踏实。你看这土,踩上去多实在。”他指着地里刚种下的种子,“等这些长出来,咱村就不用愁粮食了。”

夕阳西下时,地终于种完了。三人坐在田埂上,看着远处的炊烟袅袅升起,心里都透着一股踏实。豆宝掏出李伯给的麦芽糖,分给他们:“甜吗?”

“甜!”沈爷爷和李伯异口同声地说。

豆宝笑了,他舔着麦芽糖,看晚霞把天空染成金红色,忽然明白,所谓的“家”,不只是一间屋子、一个院子,更是这些记挂着彼此的人,是一起种下的种子,是嘴里的甜、手里的暖。

夜里,豆宝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虫鸣,手里攥着剩下的半块麦芽糖。他想,明天要去告诉二丫,李伯带回来的种子能长出好庄稼;要去告诉村头的瞎眼婆婆,她儿子托李伯带了药回来;还要去看看那棵老槐树,去年被雷劈了个口子,说不定用李伯带的法子,能让它重新活过来。

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豆宝的脸上,他的嘴角带着笑,渐渐进入了梦乡。梦里,东坡的黑麦长得比人还高,沈爷爷、李伯、二丫……好多人在麦浪里笑着,风一吹,麦香混着麦芽糖的甜,飘得老远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