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檐下的春信(1/2)
清晨的露水滴在蔷薇新抽的嫩芽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豆宝蹲在花丛边,用指尖轻轻碰了碰那抹嫩红,忽然听见院门外传来熟悉的咳嗽声,手里的小铲子“当啷”掉在地上。
沈爷爷站在晨光里,背比去年瘦了些,肩膀上搭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褂,手里拎着个旧藤箱。看见豆宝,他先是愣了愣,然后咧开嘴笑,眼角的皱纹挤成了花:“丫头,来接爷爷了?”
豆宝没顾上捡铲子,扑过去抱住他的腰,鼻尖撞在他衣襟上,闻到股淡淡的艾草味。“你怎么才来?”她把脸埋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葡萄藤都发芽了。”
“路上耽误了些事。”沈爷爷拍着她的背,手背上的青筋像老树根,“去山里采了点好东西,给你做新枕头。”他推开豆宝,从藤箱里翻出个布包,解开来看,是晒干的野菊花和薰衣草,混着点薄荷的清香,“这枕着睡,蚊子都不敢近身。”
爹从屋里出来,手里还擦着湿漉漉的手,看见沈爷爷,手里的布巾“啪”地掉在地上:“叔,您可算回来了!”他过去接过藤箱,沉甸甸的,“快进屋,娘刚蒸了馒头,热乎着呢。”
沈爷爷的目光扫过院里的新鸡棚,又落在葡萄架新搭的竹竿上,笑着说:“架子搭得比去年牢实,是大柱的手艺吧?”他说的是豆宝爹的小名,还是小时候喊惯的称呼。
娘端着粥从厨房出来,围裙上沾着面粉:“叔,您尝尝我新学的玉米发糕,放了红枣,甜得很。”她把碗塞给沈爷爷,眼睛亮得像浸了水的黑葡萄,“豆宝天天数着您回来的日子,说要给您看她养的小鸡仔。”
沈爷爷刚咬了口发糕,豆宝就拉着他往鸡棚跑:“爷爷你看!有六只呢,张奶奶给的,它们可乖了,不啄蔷薇芽了。”小鸡仔听见动静,“叽叽”地围过来,黄绒绒的身子挤在一起,沈爷爷蹲下来,用粗糙的手指轻轻碰了碰鸡仔的背,笑得眼睛眯成了缝:“比你小时候乖,你那会儿总揪我胡子。”
“我才不揪!”豆宝嘴硬,脸却红了。其实她心里清楚,小时候沈爷爷总把她架在脖子上,她就爱揪着那撮花白的胡子晃悠,爷爷从不恼,只是乐呵呵地喊“小土匪,轻点”。
吃早饭时,沈爷爷说起路上的事。原来他去了趟深山,为了采那批野菊花,在山里迷了路,绕了好几天才走出来。“山里的春来得晚,溪水上还结着薄冰呢。”他喝着粥,指节在桌上轻轻敲着,“看见只受伤的小狐狸,给它抹了点药,没想到它倒跟着我走了半程,像个小尾巴。”
豆宝眼睛瞪得溜圆:“狐狸?它凶不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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