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闻讯返乡急如星,药香重暖旧时馆(1/2)
悦来居的暂时退却,为林薇薇赢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她将更多心神沉浸于忘忧谷的学习之中,如饥似渴地吸收着薛神医看似随意、实则蕴含深意的点滴教诲。识药、辨性、炮制、配伍……她对药膳之道的理解日益精进,不再局限于固定的方剂,而是开始领悟“因人、因时、因地”制宜的灵活与精妙。谷中的宁静与专注,几乎让她暂时忘却了州府街市的喧嚣与暗处的波澜。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这日午后,她刚从谷中返回客栈,还未及掸去衣角的草屑,客栈掌柜便迎了上来,递上一封皱巴巴的信函,面色有些凝重:“林姑娘,有你的信,从冼家村来的,送信的人说……村里好像出了点事,让你速归。”
林薇薇心中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冼家村是她名义上的根,母亲和弟弟还在那里,徐石头里正对她亦有庇护之恩。她急忙接过信,拆开一看,是母亲柳氏托村里略识几个字的老塾师代笔的。信上字迹潦草,言辞急切,言及里正徐石头月前染上时疫,一病不起,病情反复,村中郎中束手,近日更是沉重,水米难进,村务几近瘫痪。李老四等人趁机蠢蠢欲动,村中人心惶惶。信末,柳氏忧心忡忡地提及家中一切尚安,但望她能念及旧情,若有可能,或可寻些州府良药带回,并叮嘱她路上小心。
信纸在手中微微颤抖。徐石头病重!这对刚刚经历权力更迭、尚未完全稳定的冼家村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徐石头若有不测,李老四上台,必然清算旧账,她林薇薇在村中的立足之地恐将不保,母亲弟弟的生活也将陷入困境。更何况,徐石头于她,虽有利用,却也有知遇和庇护之恩,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坐视不管。
州府的学习固然重要,但根基若动摇,一切皆是空中楼阁。必须立刻回去!
决心既下,她立刻行动起来。首要之事是向薛神医告假。她深知机会难得,不敢怠慢,翌日一早便赶往忘忧谷,将村中急情如实相告,言辞恳切,请求暂离数日。薛神医听罢,并未多言,只淡淡看了她一眼,道:“世事如潮,起落无常。药能医病,难医人心。你去吧,处理好俗务,若心志不移,谷门仍为你开。” 说罢,竟转身从药柜中取出一个小小锦囊,递给林薇薇,“此乃‘避瘴防疫散’,于岭南时疫或有效验,慎用。” 此举,无疑是对她极大的信任与支持。
林薇薇感激涕零,深深叩拜,小心收好锦囊。离开忘忧谷,她又去了济世堂,向李掌柜简单说明情况,只道村里长辈病重需归家探望,并采购了一批应对时疫和调理身体的常用药材。李掌柜人老成精,虽未点破,却也猜到几分,并未多问,只按平价售予药材,并叮嘱一路小心。
她迅速收拾行装,将大部分银钱和重要物品(如薛神医令牌、逸云先生名帖)密藏于客栈房间暗格,只携带必要盘缠、药材和几件换洗衣物。归心似箭,她不惜花费,雇了一辆前往县城的快捷马车,希望能尽快赶回。
一路颠簸,风尘仆仆。当熟悉的冼家村村口映入眼帘时,林薇薇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离开不过两月余,村中景象却已透出几分萧瑟。田间劳作的人影稀疏,村道上也少见往日孩童嬉戏,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息。
她径直回到自家棚屋。柳氏和林澈见她突然归来,又惊又喜,又是担忧。柳氏拉着她的手,未语泪先流,细说村中情形:徐石头病倒已近一月,初时只是发热咳嗽,村中郎中按风寒医治,却不见好转,反而日渐沉重,如今已是昏迷多时,气息奄奄。李老四等人趁机揽权,对往日亲近徐石头的人家多有刁难,村中赋税摊派也显失公允,怨声载道。制作点因无人主理,也已停工多日,赵氏、春婶等人生计艰难。
“薇薇,你可算回来了……徐里正他……怕是熬不了几天了……”柳氏哽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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