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开门红！一碗十文的底气（2/2）

林薇薇也不在意，快速扫视着货架。东西少得可怜，且品质低劣。糙米看起来颜色陈暗，夹杂着不少谷壳；粗盐块结着疙瘩，颜色发黄；角落里堆着几把蔫黄的野菜；墙上挂着几串干瘪的不知名草药。

“掌柜的，糙米怎么卖？”她开口问道，声音清晰。

老周这才又睁开眼，有气无力地报了个数：“十五文一升。”

林薇薇心中一惊。这价格比她在京城听闻的寻常市价高了近一倍！果然是穷山恶水，物资匮乏。

但她没有立刻讨价还价，而是继续问：“盐呢？还有，可有治疗风寒发热的药材？”

老周似乎来了点精神，坐直了些，目光在她身上逡巡：“盐三十文一斤。药材？有是有，得看你要什么。常用的柴胡、黄芩什么的，可不便宜。”

林薇薇根据母亲的症状，说了几味常见的清热退烧的草药名。

老周慢悠悠地从柜台下摸索出几个脏兮兮的小纸包，打开看了看：“喏，这点黄芩，五十文。这点柴胡，四十文。要吗？”

那药材干瘪瘦小，品相极差，价格却高得离谱。

林薇薇心知这是坐地起价，欺生宰客。但她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别处寻找，母亲等不起。

她面上不动声色，沉吟片刻，道：“掌柜的，我们初来乍到，实在艰难。母亲病重，急需用药。您看这米价和药价……能否稍稍让一些？日后若有机会，定当常来光顾。”

她的话说得客气，点明了困境，也暗示了未来可能的长久生意。

老周眯着眼打量她，似乎在权衡。这流放户看起来穷得叮当响，但语气却不卑不亢，不像是个完全榨不出油水的。

“啧，看你也是个孝心。”他假模假样地叹口气，“这样吧，米算你十四文一升。药嘛……黄芩四十五文，柴胡三十五文，不能再少了！这穷乡僻壤的，进点货不容易！”

虽然只便宜了几文钱，但林薇薇知道这已是极限。她不再犹豫，从怀中掏出那串五十文的铜钱，又数出零散的：“劳烦掌柜，先要一升米，一斤盐，还有这包黄芩和柴胡。”

看到实实在在的铜钱，老周的态度立刻热情了不少，手脚麻利地开始称量打包，虽然那秤杆翘得让人怀疑。

最终，林薇薇用一百多文钱，换来了一小袋糙米，一小包粗盐，和两小包品相低劣的药材。钱袋瞬间瘪了下去。

但她心中却踏实了许多。有了米就能熬粥，有了盐就能补充体力，有了药，母亲就有了一线希望！

她将东西仔细收好，快步离开杂货铺，没有再看榕树下的里正家，径直朝着破草棚的方向赶去。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怀抱着来之不易的物资，脚步匆匆，心中计算的却是剩下的银钱该如何精打细算，才能撑到下一个转机。

开门红带来的狂喜已然沉淀，转化为一种更为沉稳的、脚踏实地的力量。

活下去，仅仅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