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暗流渐起试深浅，茶香无声化波澜（2/2）

她这番话，既表达了对济世堂的感恩，又坦陈了独立发展的意愿，将动机归结于“个人历练”和“探索新路”，合情合理，且承诺会妥善交接城西事务，姿态放得极低，给足了对方面子。

钱管事眯着眼听着，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未置可否。半晌，方道：“林掌柜有志气，是好事。李掌柜也常说，年轻人，有闯劲是好的。只是……”他话锋一转，“这药膳一行，水深得很。单打独斗，不易啊。悦来居那边，想必林掌柜也深知其行事风格。独立经营，风险自担，堂里怕是……不便过多插手了。”

这话软中带硬，既点了风险，又暗示了可能撤回庇护。

林薇薇心中明了，这是讨价还价的开始。她立刻接口道：“钱管事提醒的是。晚辈深知前路艰难，故而不敢有丝毫懈怠。至于悦来居……”她微微一笑，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笃定，“晚辈开店，本分经营，产品皆以惠客便民为要，与悦来居路子不同，想来并无直接冲突。即便有些许风波，也是历练的一部分。晚辈已有所准备，定当谨慎应对，绝不牵连堂里清誉。”

她表明了自己不惧竞争、自力更生的态度，同时也暗示自己有应对之策，不会给济世堂添麻烦。

钱管事深深看了她一眼，似在评估她话语中的分量。眼前的女子，从容镇定，言语滴水不漏，与初入州府时那个带着几分怯懦的村姑判若两人。他忽然笑了笑，语气缓和下来：“既然林掌柜心意已决，且有如此担当，老夫便不多言了。李掌柜那边，我会将林掌柜的意思带到。只是，城西分号的事，还需林掌柜尽快安排妥当。”

“这是自然，晚辈已物色好人选，不日便可与钱管事详细商议交接事宜。”林薇薇应承道。

钱管事点点头，又闲话几句，便起身告辞。送走钱管事，林薇薇后背已沁出一层薄汗。与济世堂的这次交锋，算是暂时过关。李掌柜虽未明确表态支持，但至少没有立刻翻脸，这已是最好的结果。接下来，必须尽快处理好城西分号的交接，彻底理清与济世堂的关系，同时要加快清平坊店铺的发展，以应对可能到来的真正风暴。

她意识到，必须进一步提升清平坊“百草轩”的独特性和不可替代性。仅仅靠现有的茶饮糕点，还不足以形成坚固的壁垒。她需要更有吸引力的核心产品，或者，更牢固的人脉关系。

她将目光投向了那位常来光顾的青衫文士。这些时日的交谈中，她隐约感觉此人谈吐不凡，学识渊博，虽看似落魄，却在清平坊的文人圈中似有威望。或许，这是一个可以借力的支点？

正当她凝神思索之际，石头匆匆从门外进来，低声道：“掌柜的，方才我在街口，看见两个眼生的人，一直在对面茶馆往咱们这边瞧，指指点点的，不像好人。”

林薇薇心中一紧。悦来居的触角，果然还是伸过来了。风波，恐怕要比预想中来得更快。她深吸一口气，对石头道：“知道了。不必惊慌，照常做事便是。从今日起，你和后院的物料进出，都多加留意。”

山雨欲来风满楼。清平坊的宁静，似乎即将被打破。而林薇薇知道，自己必须在这风暴来临前，织就一张更坚韧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