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残局惊心谋后动，暗室弈棋定新约（2/2）

李掌柜满意地点点头，话锋一转：“姑娘离州期间，城南之事，老夫略有耳闻。悦来居行事，愈发不堪了。”他轻描淡写，却直接点破了砸摊的幕后黑手。

“晚辈刚回，亦听闻此事。”林薇薇神色平静，“市井谋生，本就不易，些许挫折，晚辈已有心理准备。”

“哦？”李掌柜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镇定，“姑娘倒是豁达。只是，经此一事，那摊位怕是难以为继了。不知姑娘日后有何打算？”

林薇薇知道关键来了，她抬起眼，目光清澈而坦诚：“不瞒掌柜，晚辈志在药膳之道，愿以此安身立命。摊位虽失，却非绝路。州府广阔，总有立足之地。只是……”她适时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犹豫，“初来乍到，人微言轻，若无人引路，恐步步维艰。”

李掌柜捻须微笑，终于亮出了底牌：“姑娘所言极是。老夫观你许久，沉稳聪慧，于药性颇有灵犀，更难得是心怀善念（指救治徐石头之事）。若姑娘不弃，我济世堂愿为姑娘提供一方平台。”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堂在城西有一处偏院，原为存放药材之用，近日正欲整顿，辟出一角，开设一间专营药膳茶饮的‘百草轩’分号，不以奢华取胜，专攻平价实效，惠及寻常百姓。正缺一位精通药膳、能掌勺定鼎之人。若姑娘有意，可任此分号之主理，一应药材、场地、人手由堂内供给，姑娘只需负责药膳研制与日常经营，所得利润，姑娘可占三成。不知意下如何？”

林薇薇心中剧震！这条件，远比她预想的要优厚！不仅提供了安全的场所和稳定的资源，更给予了主理之权和三成利润，几乎是合伙人的待遇！济世堂图什么？仅仅是因为她的技艺和薛神医的关系？

她迅速冷静下来，仔细分析。李掌柜此举，一可将她这匹“黑马”纳入麾下，增强济世堂在药膳领域的实力和声誉，对抗悦来居的竞争；二可借她与薛神医的微弱联系，提升济世堂在高端客户中的形象；三，或许也是想通过合作，更深地掌控她的技艺和动向。

风险在于，一旦加入，难免受制于人，秘方可能泄露，自主权将大大降低。

权衡片刻，林薇薇并未立刻答应，而是谨慎地问道：“承蒙掌柜厚爱，晚辈受宠若惊。只是，晚辈年轻识浅，恐难当此重任。且这主理之职，权责如何？研制新方，是需完全公开，还是……？”

李掌柜是老江湖，岂会不知她的顾虑，笑道：“姑娘过谦了。主理之职，自是姑娘全权负责分号经营，堂内会派伙计协助。至于药方……”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林薇薇一眼，“姑娘乃薛神医看重之人，自有独到之处。堂内只需知晓所用药材大类与大致功效，以确保用药安全，具体配伍与炮制秘法，自是姑娘之秘，堂内绝不强求，亦会与姑娘订立契约，保障姑娘权益。唯望姑娘能以‘百草轩’之名，研发出更多惠及大众的良方。”

这番话，可谓给足了尊重和空间，既消除了林薇薇最大的顾虑，又画下了合作的底线。

林薇薇心知，这可能是目前她能争取到的最好条件了。独立开店，资金、人脉、安全都是问题；而依附济世堂，虽失部分自由，却能得到急需的庇护和发展平台。况且，契约在手，她仍有周旋余地。

她沉吟良久，终于起身，郑重一福：“掌柜信重，晚辈感激不尽。既如此，晚辈愿竭尽全力，助掌柜经营好‘百草轩’分号，不负所托！”

“好！”李掌柜抚掌大笑，“姑娘爽快！具体细则，明日我让钱管事与你详谈，订立契约。至于悦来居那边……”他眼中寒光一闪，“姑娘放心，既入我济世堂，自有堂内为你周旋。区区跳梁小丑，不足为虑！”

走出济世堂，州府的夕阳正好。林薇薇长舒一口气，感觉肩上的重担似乎轻了一些。虽然前路依然未知，但至少，她不再是孤身一人在这汹涌的暗流中挣扎了。她用自己的价值和智慧，为自己赢得了一个新的起点。

“百草轩”分号，将是她真正的试炼场。能否在这州府之地，真正扎下根来，开创一番事业，就看接下来的运筹与拼搏了。夜色渐临，她的眼中，却燃起了比灯火更明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