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姜美璃的探视（1/2）

巡天殿使者的离去，如同在碧波城这锅即将沸腾的战意之汤下又添了一把猛火。剑尊之名得授，联军正式成立，整个城池的运转效率再次提升了一个台阶。统筹司内，苏芷柔的身影愈发忙碌，一道道指令如同精准的溪流，汇入这座战争机器的各个角落。

而在这样一片喧嚣与肃杀交织的背景中，一道赤金流光，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城主府深处，那间被重重阵法守护的静室之外。

流光散去，现出姜美璃清冷绝尘的身影。她依旧是那副拒人千里的模样，凤眸平静，周身缭绕的南明离火内敛到极致，仿佛只是路过。

守在门口的武罡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瓮声瓮气地道：“姜仙子，有事？”他虽是个粗人，但也感觉得出，这位姜家天女对里面那小子，似乎有些不同。

姜美璃目光掠过武罡，落在紧闭的静室石门之上，声音平淡无波：“看看他死了没有。”

武罡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女人说话还是这么不中听，但他能感觉到对方并无恶意，反而……似乎带着一丝极淡的探究。他侧了侧魁梧的身躯，让开了通道：“苏丫头在里面照看着，气息稳了不少，但还没醒。”

姜美璃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随即玉指轻点，静室石门上的阵法光晕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无声地滑向两侧。她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目光投向室内。

苏芷柔正背对着门口，小心翼翼地将一滴巡天殿刚送来的“万年石乳”精华，融入“太虚蕴灵阵”的一个节点。她的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在雕琢一件绝世珍宝，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

寒玉床上，李清玄静静躺着。与之前相比，他脸上的死灰色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玉石般的温润光泽。眉心处的混沌印记不再黯淡，而是如同呼吸般，极其缓慢地明灭着，引动着周围阵法汇聚的灵机缓缓流淌。他的气息依旧微弱，但那种内蕴的、蓬勃的生机，却如同冰封大地下的春潮，顽强地涌动着。

姜美璃的目光在李清玄身上停留了数息，尤其是在那明灭的混沌印记上。她能清晰地感知到，一丝丝精纯而原始的混沌之气，正从那印记中滋生，缓慢却坚定地修复着那布满裂痕的道基。这种修复方式，迥异于她所知的任何功法，更近乎一种……本源的自我衍化。

“破而后立，混沌重生……果然玄妙。”她心中默念，清冷的眼底深处，一丝好奇如同投入古井的微石，漾开浅浅的涟漪。她出身荒古姜家，见识过无数天骄俊杰，族中典籍记载着各种惊才绝艳的体质与功法，但如混沌道体这般，能在元婴期便触及“奇远”，并于毁灭中自我重塑的，闻所未闻。

苏芷柔终于完成了手中的工作，轻轻舒了口气，这才察觉到身后的气息，猛地回头。见到是姜美璃，她先是一惊，随即连忙起身行礼：“姜仙子。”

姜美璃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礼。她缓步走入静室，在距离寒玉床三尺外站定，这个距离既不会干扰阵法运行，又能更清晰地感知。

“他的状态，比预想中恢复得更快。”姜美璃开口，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但说出的话却让苏芷柔精神一振。

“真的吗？姜仙子？”苏芷柔眼中涌现惊喜。

“嗯。”姜美璃微微颔首，“混沌道体正在自主吞噬外界灵机，尤其是那丝起源之意，已初步掌控修复进程。外力干涉过多，反而不美。你之前以奇珍滋养阵法，思路是对的，但今后可逐渐减少频率与剂量，让其更多依靠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