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习惯（2/2）

利奥参与了几次后，就有些意兴阑珊了。

他承认这地图的构想很精妙，实践过程也充满了挑战，但他对夜游和持续输出魔力的重复劳动实在提不起太大兴趣。

他也有自己的研究，比如去图书馆查资料，试图从其他途径寻找关于石头的线索。

在确认了地图制作的技术难关基本被攻克，剩下的主要是水磨工夫后，他便去的少了。

更多的时候，他会待在有求必应屋或者图书馆，做自己的事情。

而当西里斯他们拖着疲惫却兴奋的身体回来，炫耀着地图上又新增了哪些区域和名字时，他也会放下手中的书，走过去看看他们的成果。

西里斯对此有点小小的抱怨。

有次从地图绘制现场回来，他倒在利奥旁边的沙发上，试探性地把头枕在利奥腿上，一边观察着他的脸色，一边嘟囔着：

“你就忍心看我们几个累死累活？莱奥瓦尔德先生？”

利奥对于西里斯这种越来越习以为常的亲昵举动，从最初的僵硬和推拒，到现在已经能面不改色地接受。

他翻过一页书，用空着的手随意地揉了揉西里斯有些汗湿的黑发，语气平淡：

“我看你们乐在其中。”

西里斯哼了一声，却没再说什么，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打算就这么小憩一会儿。

这样的场景在之后成了常态。

每次绘制归来，西里斯都是径直走到有求必应屋里利奥常坐的那个沙发旁。

然后，非常自然地，将自己摔进沙发里，紧接着就将脑袋枕在利奥的腿上。

利奥会皱皱眉，象征性地推他一下，或者用书本轻敲他的额头：“重死了。”

西里斯则会闭着眼睛，含糊地嘟囔：

“别动……累死了……让我躺会……”

他会像一只找到舒适窝点的大型犬，在利奥腿上找个更舒服的位置，甚至得寸进尺地伸出手臂环住利奥的腰，将脸埋在他肚子上柔软的毛衣里，深深吸一口气，就好像利奥身上那点清冷的薄荷是最好的舒缓剂。

令人意外的是，利奥虽然嘴上嫌弃，却从未真正强硬地推开过他。

他会继续看自己的书，只是翻页的动作放得更轻，偶尔垂眸看一眼膝上那颗毛茸茸的黑色脑袋，看着西里斯因为疲惫而格外安静的睡颜，那双总是张扬着桀骜的灰色眼睛此刻紧闭着，长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竟透出几分难得的乖巧。

利奥甚至会下意识地调整一下坐姿，让西里斯枕得更舒服些。

这种默许和纵容，成了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惯例。

有时，西里斯并不会真的睡着，只是闭目养神，感受着利奥腿上温热的体温和平稳的呼吸，听着书页翻动的细微声响，就觉得连魔力透支带来的头痛都缓解了不少。

有时，西里斯咕哝着抱怨又遇到了费尔奇或者皮皮鬼，或者炫耀他们又成功标记了哪条秘密通道，声音逐渐低下去，带着浓浓的睡意。

利奥只会淡淡地“嗯”一声，表示在听。

他的手指甚至会无意识地卷起西里斯的一缕黑发，绕在指尖，又松开。

詹姆会在一旁挤眉弄眼，但识趣地没有大声起哄。

莱姆斯会温和地笑笑，开始整理今晚绘制的地图；

彼得则会小声询问利奥要不要喝点热可可。

当然，西里斯他们并不会轻易放过利奥。

他们总能找到理由把他拖出去。

“利奥！今天天气这么好，适合团队活动！”

詹姆会搂住他的脖子，兴高采烈地宣布。

“我们需要你的魔力控制，利奥，西里斯上次差点把地图烧了个洞。”

莱姆斯会用温和的语气请求。

“就今天下午，我们保证只绘制北塔楼那一小片区域。”

西里斯会信誓旦旦地保证。

彼得则会睁着眼睛恳求地看着他。

利奥被缠得没办法，通常只会答应，但仅限白天。

他用“我需要充足的睡眠来维持大脑清醒，以免被你们传染成笨蛋”作为坚决不参与深夜活动的理由。

而所谓的“团队活动”，也几乎从未严格按照计划进行过。

往往是刚开始绘制没多久，詹姆就会突发奇想。

“嘿！我听说霍格莫德村的佐科新进了一批会咬人的羽毛笔！”

或者“我们去厨房弄点馅饼吃吧？绘制地图可是体力活！”

“你们看那条走廊的盔甲，它的姿势是不是很搞笑？”

于是，原本严肃的“地图绘制任务”，常常会演变成一场即兴的城堡探险，或者前往霍格莫德村秘密采购，又或者仅仅是几个少年在阳光好的下午，躲在常青树下，分享着从厨房顺来的食物，天南地北地闲聊，看着羊皮纸上缓慢增加的、代表他们心血的新区域和新名字。

在这种时候，西里斯总会凑在利奥身边，把他觉得有趣的发现指给利奥看，然后趁利奥不注意，把他不爱吃的胡萝卜偷偷塞进利奥的盘子。

詹姆和莱姆斯则会因为某个魔咒原理或者只是因为巫师棋争论不休，彼得则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听着，偶尔插一两句嘴。

羊皮纸摊在中间，羽毛笔和魔杖随意放在一旁，周围是吃剩的点心包装和少年们毫无顾忌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