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陈情令（6）（2/2）

聂雨萱看着他们关切又困惑的脸，知道此事再也瞒不下去了。这一场截杀，彻底印证了她的猜想——温若寒大肆屠戮弱小宗门，正是为了寻找失落的阴铁。

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扫过地上的温逐流，缓缓开口：“我确实有事瞒着你们。还记得潭州那个莳花女吗？我从她身上，得到的东西。”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那是阴铁。而温若寒之所以如此疯狂，为的也正是它。只是，我现在还无法完全控制它，只能暂时将上面的戾气去除。”

话音未落，聂雨萱素手一翻，掌心之中便多了一块色泽暗沉、形状不规则的铁片。那铁片甫一出现，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冷了几分，一种源自远古的凶煞之气若有若无地弥散开来，让魏无羡和聂怀桑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

“这就是阴铁。”聂雨萱的嗓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据我所知，这东西一共有五块，彼此之间能够相互感应。温若寒手上至少有一块，他正是感应到了我身上的这块，才会不惜代价，派出温逐流前来抢夺。这次他失败了，但绝不会善罢甘休。”

她的目光转向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的孟瑶，他的神色比魏无羡和聂怀桑都要沉静，只是那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眸子里，此刻却是一片深思。

“孟瑶哥哥，”聂雨萱郑重地说道，“此间事了，你先行一步回不净世，将宗内所有能启动的阵法全部打开。温若寒此人行事疯魔，这次吃了亏，我怕他会狗急跳墙，直接对清河聂氏下手。”

魏无羡和聂怀桑听得心头一凛，他们都是在阳光下长大的少年郎，在他们的认知里，正邪分明，黑白清晰，从未想过一个仙门宗主会为了力量，做出屠戮弱小、强取豪夺的卑鄙行径。

“他……他怎么敢！”聂怀桑握着扇骨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他就不怕仙门百家群起而攻之吗？”

“当他的力量足以碾压仙门百家时，他便什么都敢了。”孟瑶轻声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洞悉世情的凉意，他十分认同聂雨萱的判断。人的经历不同，看到的世界也便不同。他抬眼看向魏无羡，那个少年脸上满是未经世事的纯粹怒火，心中竟涌上一股难言的羡慕。如果他当年不是去了金麟台，而是能像魏无羡一样，早早地来到清河，被聂氏这般护佑着长大，自己的人生，会不会是另一番光景，会不会……也能如此干净？

聂雨萱看出了他一闪而逝的黯然，又补充道：“孟瑶哥哥，你此行还要多加留意不夜天的消息。阴铁戾气极重，温若寒长期与之接触，心性必然大受影响，他被戾气彻底吞噬，只是早晚的事。”

几人商议已定，便不再耽搁，一路朝着夷陵方向疾行。然而，当他们踏入夷陵地界时，一股庞大的威压便当头罩下。长街尽头，温若寒身着赤日炎阳袍，负手而立，他身后跟着长子温旭，以及数十名气息强横的不夜天精英，那森然的杀意，几乎令整座城池的空气都凝固了。

“不能累城中百姓，我们走！”魏无羡低喝一声，脚下一点，率先朝着城郊方向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