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马叫狗吠(1/2)
话说这匹顺毛的枣红马,已有两次从十几里外独自跑回家的经历,甚至一度从盗马贼手中挣脱。
村里人都夸它是匹难得的好马。
但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才真正证明,它不只是一匹好马,更是一匹能救人性命的“宝马”。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请您听我慢慢道来。
在农村生活过的人,特别是七八十年代长大的,都清楚那时的农村景象:
清一色的土房、草顶、土炕,年年都要抹墙——也就是往土墙外重新糊一层泥巴,不然一年风吹雨打,墙体会透风。
此外,还有一项又脏又累、却不得不做的年度大事:扒炕。
可能有些城里朋友会问,什么是“扒炕”?
原来,土炕烧了一整年,炕道里有些地方的土坯挂满了炕油,有些则积灰堵塞,导致炕不好烧,一添柴就冒烟。
因此必须把整个炕面刨开,清理灰垢和油渍,再重新搭好土坯、抹泥烘干。
东北农村几乎每家都有两三铺炕,每铺炕要花一天多才能完工,所以“扒炕”是入秋后的重活,一般安排在九、十月份。
而这个时候,也正是晾晒干菜的好时节——比如晒土豆干、茄子干等。
秋日天高气爽、蔬菜丰收,非常适合晒菜。
如果把扒炕和晒菜安排在一起,便是一举两得:
烧炕的同时,正好烀土豆、烀茄子,之后切片切条,拿出去晾晒,两天就能成干,既省柴火,又省工夫。
说到干菜,如今在大型超市甚至南方都能买到小袋装的土豆干、豆角丝,价格不菲,几百克就要十几二十元,比肉还贵,但风味独特,尤其炖肉炖鱼,吸饱汤汁后格外鲜美。
每年秋天,三子家都会晒好一批,给外地的亲人邮寄。
那年秋天,三子已经上中学,顺毛马也在他家待了四五年了。
和往年一样,三子妈从地里收回一麻袋土豆,打算趁扒炕时多晾些土豆干,给外地的大姐寄去——她总念叨着想这口。
三子爸和爷爷先扒西屋的炕。
家里一共三铺炕,必须分开扒,否则一家人没地方睡。
每到这个季节,家家都赶晴天扒炕、晒菜,全部干完得四五天——炕必须彻底干透,否则人睡上去容易受潮得病。
最后一铺炕扒完那天晚上,也就是西屋的北炕,烧的是最后的柴火,锅里也烀着最后一批土豆。
当天夜里,三子爷爷去老生产队油坊借住,家里剩下三子、二哥、二姐和爸妈,勉强挤着睡下。
一天劳累,全家人都睡得很沉。
直到深夜,一阵急促的马嘶狗吠声陆续把大家吵醒。
起初以为只是街上有路人经过——三子家临着正街,后身就是马路,谁也没太在意,翻个身又想继续睡。
但马叫声越来越急,家里的大青狗也拼命狂吠。
三子妈推推三子爸:“他爸,你快去看看,别是又来偷马的了吧?这马和狗叫得不太对劲。”
全家人都醒了。
三子爸赶紧披衣下地,推门一看,顿时大惊失色,朝屋里大喊:“快起来!烟囱着火了!”
大家慌忙跑出来,只见烟囱里蹿出火苗——原来连烧几天炕,烟囱内的油垢被点燃。
秋风又大,房子还是草顶,万一火星落上房盖,后果不堪设想。
左邻右舍听见动静也纷纷赶来,有人扛来梯子,几个男人拎水爬上房顶浇水,还有人插上烟囱插板,从上方向里灌水。
忙活一个多小时,终于把火扑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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