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爷爷上身(1/2)

1997年春节,按照之前的约定,一家人都回到了靠山屯过年。

连远在辽宁的三姐和大姐也带着全家赶了回来。

从腊月二十八开始,人就陆陆续续到齐了——大姐家四口,二姐家三口,大哥自己来的,加上二哥、三子和父亲,十几口人聚在一起,大人小孩热热闹闹的。

自从各自成家后,过年还从没这么齐整过。

每天除了吃饭,就是陪父亲打麻将、下象棋。

不过都是老大、老二和大姐夫在陪父亲玩。

二姐夫厨艺好,整天在灶台前忙活。

三子则负责打下手、照应茶水。

过年还得串门走动,虽然家里女主人不在了,但对那些曾经帮过忙、有情有义的人家,还是得去送点年礼,维系情分。

三子忙得没空上桌打牌,但看着久违的一家人团聚过年,他心里比谁都高兴。

他多希望永远都是过年,家人永远在一起。

可一想到这,心里又忍不住发酸——爷爷和母亲走的时候,他都没能在身边,这是他心里永远的痛。

不说这些了。

大年三十,二姐夫忙活一整天,张罗了十六个菜。

满桌子好菜,可惜没人喝酒,只有大姐夫会喝,一个人喝也没意思。

知道今年大家都回来,三子特意买了两个大红灯笼,还有不少鞭炮礼花。

可鞭炮再多,也比不上小时候一个个拆开放的小鞭有意思;灯笼再亮,也找不回从前那股年味。

说到底,还是人不全了。

忙活一整天的年夜饭,半个小时就吃完了。

三子看着大家买的水果——橘子、苹果、梨,还有香蕉,忽然想到:今年怎么没人买冻梨和花红呢?

小时候最爱吃的东西,现在水果花样多了,反而没了过年的味道。

如今也没人送槽子糕了,他特别想念小时候吃的那种槽子糕的香味。

表面上热热闹闹的,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吃完除夕夜的饺子,看完春晚,一家人就歇下了,准备明天早起拜年。

大年初一比除夕还重要,既要拜年,晚上还要迎祖先,有两个老传统要进行。

东北农村冬天习惯吃两顿饭,就算过年也不例外。

大家难得清闲,每天都玩到很晚,起得也晚,加上冬天天黑得早——靠山屯这边四点来钟天就黑了,吃三顿饭实在忙活不过来。

初一的晚饭格外丰盛,堪比年夜饭。

因为要迎接祖先回家过年,饭菜都做得特别讲究。

上完供,在大门口迎完祖先,全家人才开始吃饭。

刚吃两口,三子却放下筷子,从碗架里取出爷爷的酒壶和酒盅,又开了一瓶大姐夫从辽宁带回来的好酒。

先给大姐夫满上一盅,接着令人惊讶的是,他竟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全家人都看呆了——三子平时滴酒不沾。

他端起酒杯跟大姐夫碰了一下:“过年也没人陪大姐夫喝点,不像话。今天老弟舍命陪君子!”

大姐夫笑了:“你可别逞能,别的我不敢说,喝酒我能带你们哥仨!”

三子回道:“你也别吹,今天还真不一定。来,干杯!”

“啪”一声,一杯56度的白酒,就这么一口闷了。

别说三子不会喝酒,就是会喝的也不能这么干啊。

大家都愣住了,寻思他是不是想起母亲和爷爷,心情不好。

大姐忙劝:“别喝了,三儿,吃完饭咱们打扑克。多吃点菜,不会喝逞什么能?都是自家人,听话。”

谁知三子开口道:“大丫头啊,你咋还管我喝酒呢?从来不管我的,我跟大孙女女婿喝点酒咋的了?没事,喝不多,我俩又不是头一回喝!”

这声音听着不对劲,苍老沙哑,活脱脱是爷爷的腔调。

全家人都以为三子喝多了说胡话,学爷爷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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