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祠堂(2/2)

苏清颜将林默护在身后,虎符在掌心攥得发烫:“陈启年,你设计害死我父亲,今天还敢来守山?”

“害死?”陈启年故作惊讶,“苏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三十年前矿难,是你父亲决策失误导致巷道坍塌,我只是……帮他处理了后续而已。”他挥了挥手,雇佣兵们举枪对准林默,“至于这位林先生,想必就是苏老爷子‘请’来的影子保镖吧?听说他父亲林国栋,当年可是商会最年轻的安全主管呢。”

林默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没想到陈启年连他父亲的名字都知道。“你想怎样?”

“很简单。”陈启年从怀里掏出一份泛黄的协议,“血矿契约的副本,还有你父亲当年签字的‘安全责任状’。只要苏小姐肯把虎符和地下金库的钥匙给我,我保证让顾老安然离开,也让林先生知道他父亲的真正死因。”

“不可能!”苏清颜断然拒绝。

“苏小姐,别急着拒绝。”陈启年笑了,“你以为顾老真的会离开?他腿上的追踪器,可是我特制的——只要我按下这个按钮,”他晃了晃手中的遥控器,“他就会变成一团血雾。当然,如果你肯合作,我可以让顾老多活几天,让他亲眼看着你父亲的心血毁于一旦。”

顾维民惊恐地看着陈启年,挣扎着往后退:“你……你说过不杀我的!”

“我说过吗?”陈启年挑眉,按下遥控器。

顾维民突然惨叫一声,大腿上的追踪器爆出火花!他捂着腿在地上打滚,鲜血汩汩流出。“陈启年!你言而无信!”

“兵不厌诈,顾老。”陈启年收起遥控器,目光重新锁定苏清颜,“现在,给你一分钟考虑。是把虎符给我,还是看着你的‘老朋友’变成筛子?”

苏清颜看着痛苦呻吟的顾维民,又看看身后眼神坚定的林默,突然笑了。那笑容带着泪,带着决绝:“陈启年,你以为虎符只是钥匙?错了。它是我父亲的命,是守山人的魂,是……我们苏家欠所有人的债。”她突然将虎符高高举起,在雇佣兵们惊愕的目光中,狠狠砸向地面!

“清颜!”林默惊呼。

青铜虎符碎裂的瞬间,石室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一个巨大的地下金库!金库中央的保险柜上,刻着苏老爷子的字迹:“血矿契约在此,唯守山嫡脉与影子保镖同心,方可开启。”

陈启年的脸色瞬间煞白。他没想到苏清颜会用这种方式开启金库——虎符碎裂,意味着契约将永远无法被外人带走。

“你疯了!”他怒吼着冲向金库,却被林默拦住。陶瓷短刃与冲锋枪碰撞,火星四溅。

苏清颜冲向保险柜,输入父亲日记里记载的密码——她的生日,林默的生日,还有守山矿难的日子。保险柜“咔哒”一声打开,里面没有血矿契约,只有一封信和半张照片。

信是父亲写的:“清颜,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不在了。血矿契约早已被我销毁,因为它只会带来仇恨与杀戮。南洋商会的陈启年,当年设计害死你林叔叔(林默父亲),只为夺取矿脉。顾维民被仇恨蒙蔽,成了他的棋子。现在,我把真正的‘家族密码’交给你——守山人的信任,比任何契约都珍贵。林默不是影子保镖,他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你父亲当年为了保护他,才让他以‘保镖’身份留在你身边。别恨他,也别恨你父亲,他们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守住守山,守住你。”

照片上是年轻的苏老爷子,怀里抱着两个婴儿——一个是襁褓中的苏清颜,另一个眉眼间与林默有七分相似。照片背面写着:“清颜、小默,我的孩子。愿你们此生,再无仇恨。”

苏清颜的眼泪决堤而下。她终于明白父亲临终前的眼神为何那么复杂,明白林默为何总是默默守护,明白这三十年的恩怨纠葛,原来都是一场以爱为名的守护。

“清颜……”林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颤抖。他看着照片,又看看她,眼中是从未有过的脆弱,“原来……我们是兄妹。”

“不。”苏清颜转身抱住他,泪水浸湿他的衣襟,“你不是我哥哥。在我心里,你只是林默,是那个为我挡刀、为我涉险、为我放弃一切的人。父亲的话,我听到了,但我不在乎。我们是彼此的盾,彼此的剑,这就够了。”

林默的身体僵住了。他紧紧回抱住她,力道大得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清颜,对不起……我骗了你这么久。我以为只要隐藏身世,就能保护你,却让你陷入了更大的危险。”

“你没有骗我。”苏清颜擦干眼泪,捧起他的脸,“你用自己的方式,守了我三年。现在,换我守你,守守山,守我们父亲的遗愿。”

金库外,陈启年与林默的搏斗已进入白热化。林默的陶瓷短刃划过陈启年的手腕,抢过他手中的冲锋枪,一脚踹翻在地。“陈启年,”他喘着粗气,枪口对准他的头,“你害死我父亲,还想害清颜,今天我就替我父亲报仇!”

“报仇?”陈启年突然笑了,“林默,你以为你赢了吗?顾维民虽然废了,但他的旧部还在城里!守山矿场、苏氏集团、还有南洋商会,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杀了我,他们也活不了!”

苏清颜从金库中走出,将父亲的信递给林默:“他说,血矿契约早已销毁。陈启年手里的,只是伪造的副本。”

林默接过信,快速浏览一遍,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所以,他真正的目的,是守山矿脉的控制权。”

“没错。”苏清颜点头,“他想用矿脉做筹码,吞并南洋商会。但现在,虎符碎了,金库开了,他的计划已经失败了一半。”她转向陈启年,声音冷了下来,“陈启年,你走吧。带着你的人,永远离开守山。如果再敢踏入半步,我让福伯把你当年伪造文件的证据交给警方。”

陈启年脸色铁青,却不敢轻举妄动。他知道苏清颜说的是真的——顾维民虽然疯了,但他留下的账本里,确实记录着陈启年所有的犯罪证据。他深深地看了苏清颜和林默一眼,转身带着雇佣兵离开了祠堂。

夕阳西下,守山祠堂恢复了宁静。苏清颜和林默坐在供桌前,看着父亲的遗像。虎符的碎片散落在地上,像一场未做完的梦。

“清颜,”林默握住她的手,“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陈启年虽然走了,但他的旧部还在,守山矿场也需要重建。”

“一步一步来。”苏清颜靠在他肩上,疲惫却安心,“先安葬顾维民和莱昂,他们也是这场恩怨的受害者。然后,我们去城里找福伯和陈秘书,稳住苏氏的局面。守山矿场,我会用父亲留下的银矿技术重新规划,让它成为守山人的希望。”

林默点头,目光落在她腿上的伤口:“你的伤……”

“没事了。”苏清颜笑了,“有你在,什么都不怕。”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在两人紧握的手上。那些曾经的仇恨、欺骗、危险,都在这场血与泪的洗礼中烟消云散。他们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会有更多的挑战,但只要彼此相依,就没有跨不过的坎。

祠堂外,福伯带着守山族人走来,阿贵被两个年轻人搀扶着,头上还缠着绷带,却坚持要来看看。“大小姐,”他虚弱地笑着,“矿场的人听说您回来了,都想跟您商量重建的事。”

苏清颜站起身,迎向族人。林默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像一座永远不会倒塌的山。

远处的山路上,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离,车里坐着陈启年。他看着后视镜里逐渐模糊的守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苏清颜,林默……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