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春播下籽的晨露(2/2)

中午歇晌时,大家坐在田埂的树荫下吃窝头。晨露渐渐收了,土沟里的籽儿被薄土盖着,像藏了满田的秘密。春杏娘也来了,手里拎着捆稻草,“刚编的稻草人,”她把稻草往田埂边一放,“等会儿插上,给咱看住籽儿。”

麦生啃着窝头,看哑女在小本子上画田垄,西头标着“籽王,深播”,东头标着“红绒棉,浅播”,中间画了片空白,是留给普通棉籽的。她忽然指着远处的稻草人,那稻草人身披旧蓑衣,头戴破草帽,在风里轻轻晃,像个守田的老把式。

午后的阳光带着暖,麦生和小虎播中间的普通棉籽,这籽儿不挑地,深浅都行,播起来快。哑女和春杏则在田边插稻草人,每插一个,就往草帽上系根红布条,像给它们系了个醒目的记号。

“你看这满田的籽,”春杏望着垄沟里的土,“过不了十天,就该冒绿芽了,跟撒了把绿星星似的。”

小虎耙着土,忽然笑了:“去年这时候,虎娃还在襁褓里,今年就能跟着咱在田埂上跑了,说不定还能帮着捡漏籽呢。”

夕阳把棉田染成金红色时,最后一粒棉籽也播完了。麦生站在田埂上回望,平整的田垄在余晖里像条起伏的黑绸带,稻草人在垄边站成排,红布条在风里跳,像串流动的火。他知道,这第五百九十四章的春播,是新一季的希望。等春雨浇透土地,这些埋在土里的籽儿就会拱破地皮,抽出嫩芽,把这晨露里的播种,变成夏天的叶,秋天的桃,把日子的盼头,又一次种进了土里。

晚风带着泥土的腥气掠过田垄,麦生握紧了哑女的手,她的手心沾着泥和露,却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他忽然觉得,这春播下籽的日子,就像给岁月撒了把籽,只要用心侍弄,总有一天会发芽、开花、结果,把每一个平凡的晨露,都酿成沉甸甸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