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醒了，她走了（2/2）

她的手指悬在半空，脑海中突然闪过苏星遥曾说过的那句话：“其实...我也觉得你挺烦的。”

这段回忆像一盆冷水浇在她头上。

如果...他醒来时看到自己在这里，会不会觉得又被纠缠上了？

“算了。”她最终还是没能说服自己留下来。

当苏星遥的眼皮即将完全睁开的那一刻，叶绯雨已经走到了病房门口。

她的手指轻轻擦过门框，却没有勇气回头。走廊上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与医院的嘈杂融为一体。

病床上，刚醒来的苏星遥迷茫地眨了眨眼，模糊的视线里只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在离他而去。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却只抓住了一缕从窗外吹进来的晚风。

“这姑娘怎么走了，她不是他女朋友吗？”护士喃喃自语道，着实为叶绯雨的离开感到纳闷。不过她并没有多管这些，只是利落地为苏星遥更换了输液袋，叮嘱他好好休息后，就推着护理车离开了病房。

苏星遥安静地靠在枕头上，此时的他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死亡，眼神灰暗得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气。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梦境中对自我的审判词依旧徘徊在苏星遥的脑海里，他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看不出半点劫后余生的喜悦。

或许，自己早就该一了百了了吧...

与其活着感受痛苦，不如痛快地死去。

苏星遥拔下了手上的输液针，血珠渗出皮肤也浑然不觉。他正要下床时，忽然注意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那些水果。

他疑惑地翻着袋子，梨、香蕉、橘子、苹果...这简直就是果园。

“好多...”他拿起了一个大苹果，发现袋子里还有起码四五个相同大小的。

正当他思索是谁送的这些水果之时，护工突然推门而入。

看到他半挂在床边、手上针眼还流着血的样子，护工惊呼着冲过来：“哎哟，怎么自己起来了？”

苏星遥怔怔地看着她：“你是？”

护工一把按住苏星遥渗血的手背，另一只手慌忙去拿棉球，“我是你女朋友叫的护工啊！这两天她有事，就让我来照顾你。你说你这孩子，刚醒就这么闹腾。”

“女朋友？！”苏星遥瞪圆了双眼，自己连朋友都没有，女朋友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对啊，你女朋友刚走呢。我看她一脸发愁的样子，你俩不会闹矛盾了吧。”护工似乎没注意到他异样的表情，还在絮絮叨叨着，“不过我说你也是，人家这么关心你，结果你一醒就跟人家吵架。让我怎么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好...”

“护工阿姨！”苏星遥仿佛想到了什么，打断了护工的自言自语，“麻烦你大概描述一下，我那...女朋友的样子。”

护工愣了一下，心想这不是你的女朋友吗，怎么还要我来描述她的样子。

不过转念一想，苏星遥这才刚从昏迷状态醒来，可能脑子还有点迷糊。

“就是和你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长得可漂亮了。头发嘛...”护工大致比划了一下长度，“大概到肩膀下面一点，颜色是那种偏黄偏棕的。”

听完护工的描述，苏星遥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护工口中那自己的“女朋友”，不就是叶绯雨吗？

“她...走多久了？”苏星遥问道。

“十来分钟吧，她当时告诉我说你醒了，我来的时候刚好碰见她离开医院。”说着，护工指了指床头柜，“桌子上那些水果，全都是她今天买来的。”

她突然压低声音：“小姑——小伙子，阿姨多嘴一句，这么体贴的女朋友可不好找啊。你俩要是真闹矛盾了，还是找个机会给她道个歉吧。”

阿姨差点叫错了性别。事实上她最开始看见苏星遥的时候，也一时分不清男女，还是叶绯雨告诉的她苏星遥是个男生。

苏星遥没有接话，只是从床头柜拿来手机，当屏幕亮起时，才发现叶绯雨已经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

【你现在在哪里】

【刚刚在市中心打异兽的是你吗】

【说话啊！】

【不要吓我】

苏星遥看了看消息的发送时间，就是那天晚上自己打败异兽后不久。

他的目光扫到了今天的日期，才惊觉自己原来已经昏迷两天了。

“护工阿姨，”苏星遥慢慢抬起头来，“我想拜托你帮我办理出院，可以吗？”

“可是...”护工又看了看他手上的针眼，“你这才刚醒过来啊，要不要再多住几天院——当然，我可不是为了多挣那几天护工钱啊！”

“我没事的，现在已经好多了。”苏星遥活动了下手臂，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

看苏星遥这么坚持，而且医生也说了他身体并无大碍，护工也只好点头答应，起身出门给他办理出院手续去了。

苏星遥的手指在对话框上方悬着，犹豫片刻后，给叶绯雨发送了两条消息：

【我醒了，你在哪】

【谢谢你】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屏幕上方就立刻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可苏星遥盯了许久，都没等到叶绯雨发来的消息，最后甚至连这个提示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