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破土(1/2)

传灯号与传灯四号的航灯在星轨上交织成金色的光带,像两条追逐的溪流,朝着《花田年鉴》指引的方向延伸。九界星门的花田边缘,那株从年鉴最后一页延伸出的绿芽已长成半尺高的幼苗,茎秆上印着细碎的星纹,每个星纹里都藏着个模糊的片段:有的是片从未见过的紫色花海,有的是群围着篝火唱歌的陌生平衡者,最清晰的一个片段里,有座悬浮在星云中的图书馆,书架上摆满了空白的航海日志。

“这些是‘未记花田’。”戴眼镜的姑娘举着检测仪,镜片反射的光在幼苗上流转,“检测仪显示,它们是所有尚未被平衡者涉足的角落,星纹里的片段是‘预演’——预示着我们会在那里遇见什么。”

星芽蹲在幼苗旁,指尖轻轻碰了碰那个图书馆的星纹,星纹突然亮起,浮现出更清晰的画面:图书馆的穹顶是透明的,能看见外面流动的星云,一个穿星轨长袍的老者正站在书架前,手里捧着本翻开的日志,封面上画着朵和年鉴封面一样的花。“他好像在等什么人。”星芽眼睛发亮,“您看他手里的日志,空白页上画着个小小的火焰纹,像在邀请人续写。”

柳氏望着那个画面,突然想起第一任船长日志里的一句话:“星海最动人的风景,是那些等着被遇见的目光。”她转头看向传灯四号的船头,星芽新写的航标在光中闪烁:“第一站:星云图书馆,给空白日志写序;第二站:紫雾花田,收集会预言的花瓣;第三站:回音星轨,录下所有未说出口的话。”

“看来小家伙早就规划好了。”镜余笑着将一袋叠影花种子塞进星芽手里,“这是改良过的‘记忆种’,种在未记花田的土壤里,能长出带着当地故事的花。”星芽立刻把种子小心翼翼地放进航海日志的夹层,那里已经装着从冰封宇宙带来的冰棱花粉、水下花田的发光水草籽,像个移动的种子库。

新物种突然对着星轨远处鸣叫,羽翼上的铜哨声惊起一群星燕,星燕的尾羽在星轨上划出淡紫色的轨迹,恰好与检测仪标注的路线重合。传灯四号的小星鸟立刻跟着鸣叫,两只小家伙的声音一唱一和,像在给航船引路。

“出发吧。”柳氏解开传灯号的锚链,航灯的光芒突然变得格外明亮,在星轨上投射出一行字,“去把那些空白的故事,填满温度。”

驶入星云图书馆的范围时,周围的星光突然变得安静。这座悬浮在星云中的建筑远比星纹片段里更壮观,墙体是半透明的星晶,能看见里面盘旋的书架,像无数条缠绕的星轨。传灯号刚停泊在图书馆的星港,那个穿星轨长袍的老者就出现在舷梯旁,他的长袍上绣着和星芽星纹里一样的花,手里的空白日志正泛着淡淡的光。

“等你们很久了。”老者的声音像星沙摩擦,温和而沙哑,他将日志递给柳氏,封面上的火焰纹突然与她掌心的徽章产生共鸣,“我是最后一任‘星书守者’,这座图书馆收藏着所有平衡者的未竟之言——那些想说却没说出口的话,想做却没做完的事,都封存在空白日志里,等着有人来续写。”

图书馆内部比想象中更热闹。无数本空白日志悬浮在书架间,有的在微微颤动,像在诉说;有的泛着微光,像在期待。老者指着最顶层的一个书架:“那里是第一任传灯船长的未竟日志,他临终前说,想告诉后来者‘不必走我的路,走你们认为对的路就好’,却没来得及写下。”

柳氏取下那本日志,翻开的瞬间,纸页上自动浮现出第一任船长的字迹,正是老者转述的那句话。她深吸一口气,提笔在下面续写:“我们走了很多弯路,摔了很多次跤,但每次抬头,都能看见您留下的星灯。您说得对,路不必相同,但光可以接力。”

笔尖落下的瞬间,日志突然化作一道光,融入图书馆的穹顶。星晶墙体上浮现出第一任船长的虚影,他对着柳氏和星芽笑了笑,转身走向星云深处,背影里带着释然。

“每本空白日志被续写,就会有一道光融入穹顶。”老者望着穹顶新增的光斑,“等所有日志都被填满,这座图书馆就会化作星轨,指引更多平衡者找到自己的未竟之约。”

星芽也取下一本日志,封面上画着个小小的船锚,显然属于某个没能启航的平衡者。她在空白页上画了艘正在航行的船,旁边写道:“你的船,我们帮你开了。它现在正在星轨上跑呢,风很大,帆很鼓,像在笑。”日志化作光融入穹顶时,星芽仿佛听见一声轻快的汽笛,在星云里远远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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