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春归故地,念痕未消(1/2)

诗曰

桃枝抽绿掩新坟,风曳纸钱唤旧魂。

半世尘缘凝寸土,一生牵念寄春温。

扶锄犹记同耕语,举目还寻共倚门。

莫道阴阳相隔久,尚有鹃声入梦痕。

林骁把最后一抔湿土培在桃树根部时,指尖沾着的泥浆混着新抽的嫩芽,凉丝丝的。这桃树是母亲出殡那日栽下的,枝头还挂着未谢的花,粉白的花瓣被春风吹得簌簌落,像谁在轻轻撒着纸钱。他直起身,后腰的旧伤又在隐隐作痛——去年冬天给父母迁坟时闪的,医生说“老伤得养,急不得”,可他总觉得,这些力气活,该自己亲手做。

“爹,娘,桃花开得旺呢。”林骁蹲在坟前,把带来的青团摆开,是晚晴早上刚蒸的,艾草的清香混着豆沙甜,“您俩尝尝,孩子说比去年的甜。”他往两个坟头各倒了杯米酒,酒液渗进土里,泛起细密的泡,像谁在底下轻轻应了声。

晚晴牵着三岁的儿子林念,站在不远处。小念手里攥着朵桃花,咿咿呀呀地喊“太爷爷,太奶奶”,粉雕玉琢的小脸被春风吹得通红,像极了林骁小时候的模样。“阿骁,风大,让孩子离远点。”晚晴的声音很轻,怕惊扰了这方宁静,“咱娘生前总说,春天的风最烈,吹得人骨头疼。”

林骁点点头,把小念抱起来,孩子立刻搂住他的脖子,把桃花往他鼻尖凑:“爹爹,香香。”林骁嗅了嗅,花香里混着泥土的腥气,忽然想起母亲总说“你爹坟头的土,得带着家里的香”——去年迁坟时,他特意从老屋的菜窖里挖了袋土,掺在新坟的土里,说“这样爹娘就认得出家”。

往回走时,小念趴在林骁肩头睡着了,口水蹭在他的衣领上,温热的一片。晚晴拎着空篮子,跟在旁边,时不时替他拂去肩上的花瓣:“咱娘要是看见小念,准得把他架在脖子上,像当年宠你那样。”

林骁笑了笑,目光落在村口的老槐树上。树底下的石碾子还在,碾盘上的纹路被岁月磨得浅了,却依旧能看出父亲年轻时凿下的印记——他总说“碾子得有棱,才能碾出细面”。小时候,母亲常坐在碾盘旁纳鞋底,父亲推着碾子转,石碾子“咯吱”响,混着母亲的针线声,像支唱不完的歌。

“去老屋看看吧。”林骁忽然说。自从母亲走后,老屋就空着,钥匙挂在堂屋的门楣上,是父亲生前挂的位置,说“离家再远,抬头就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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