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心疼（2/2）

“其实……我知道。”

商时砚一怔。

纪川头微微垂下，低声说：“因为…我……也这样……”

“但我……控制不了。”

他接着说了下去，声音沙哑：“你每次……和我说想去死，贬低自己的时候，我这里……”

“也会很痛。也很……害怕。”

“害怕”。

这个词对以前的纪川来说，是陌生的，是软弱的象征。

但是，在商时砚身边，他无数次体验过那种让灵魂都为之战栗的恐惧——害怕他离开，任何形式上的离开，尤其是在商时砚也流露出绝望和自杀倾向之后；

也害怕自己会恐惧他的离开，害怕自己会因此依赖上这份温暖，再也无法回到从前那个冰冷、坚硬、却足够“安全”的状态。

但之前，他不敢说。

他也认为自己不应该说。

这些情绪对他来说，都太软弱了。

可现在，他想说，居然就能说出来了。

为什么？

也许……他们都缺乏爱自己的能力。

但还好，他们遇到了彼此。

既然很难去爱自己，那就交由对方来爱吧。

这个念头或许早已萌芽，只是恰恰这份爱本身，让通往彼此的路走得曲折。

让他们直到现在，才终于走到终点。

商时砚的肩膀骤然放松下来，抓着纪川的手也松了些力道，只是温柔地缠了上去。

他失笑，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gto！美味的意大利冰淇淋！各种口味！”

一个推着冷饮车的小贩恰在此时从旁经过，用带着异国腔调的法语异常大声地吆喝着，推销着车上的冰淇淋。

两人如同被按了暂停，倏然僵住。

等等……

一个被彻底忽略的问题终于被意识到——

这…好像……还是在外面？！在人来人往的广场长椅上？！

他们刚才在干什么？一没注意，在大街上就开始互诉衷肠了？！

纪川：“……！”

商时砚：“……！”不好！

他迅速环顾四周，刚刚沉浸在沉重的对话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其实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经过时，目光都不自觉地瞟向他们这边，脸上带着“年轻真好啊”、“真浪漫~”之类的会心微笑——

甚至还有些人假装不经意地站在不远处，看似在等人或看风景，实则眼角余光一直锁定在他们身上，关注着这场“深情告白”！

一瞬间，纪川只感觉热度“轰”地一下窜上头顶，几乎要冒出水蒸气来。

刚才那些剖白心迹的勇气和沉重氛围，瞬间被这巨大社死现场带来的尴尬冲击得七零八落！

他猛地起身！几乎是“咻”的一声就转了身，脚步已经抬起来要跑！

“诶？！k先生？！等等！”商时砚手快一把拽住他，自己脸颊却泛着不正常的红，急忙劝道：

“别跑……跑起来反而会更引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