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拜师樊闻(1/2)

见识了真正的战争,朝城一战磨砺着每个人的筋骨,也淬炼着姜玖璃的意志。她清晰地认识到,即便这具身体长大,作为女子,在绝对的力量上永远无法与健硕的男子抗衡。复仇之路,不能仅凭一腔孤勇,她必须另辟蹊径,掌握那些能以柔克刚、以巧破力的技艺。

谢家军在朝城一隅,挣扎求存。

她记得谢浔曾经跟她讲过,樊闻。他医术极高明,却性情孤僻,整日待在那间充斥着浓烈草药味和若有似无血腥气的简陋医棚里。军中流传着些许关于他的模糊旧闻,说他曾是江湖上令人闻风又敬仰的“鬼手圣心”,一手金针能活死人肉白骨,亦能无声索命,因早年欠下谢青山天大的人情,才隐匿军中。如今谢家倾覆,他却未曾离去,依旧守着这一方药棚,守着某种无人理解的诺言。

她没有表明自己那不容于世的身份,只是在一个风沙尤其猛烈的清晨,默默地跪在了樊闻的医棚之外。

风沙很快侵袭了她单薄的身躯,细小的石子打在她的头脸、肩颈上,寒意刺骨。她脊背挺得笔直,如同一尊凝固的石雕,任凭日头移动,风势变换,滴水未进,粒米不沾。

医棚的布帘偶尔被风掀起一角,樊闻浑浊的目光短暂地扫过门外那个几乎要被黄沙掩埋的小小身影,旋即又漠不关心地收回,继续捣他的药,或是擦拭那些闪着寒光的银针。

日暮西山,狂野的风势稍歇,天地间只剩下凄冷的寒意。樊闻终于撩开那厚重的、沾满药渍的布帘,走了出来。他佝偻着背,看着沙地里那个几乎冻僵的孩子,声音沙哑得像是在砂纸上磨过:“为何学医?”

姜玖璃闻声,缓缓抬起头。风沙将她的小脸刮得通红,嘴唇干裂,但那双眼睛,却沉静得可怕,没有丝毫孩童应有的稚气,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潭。她开口,声音因干渴而嘶哑,却字字清晰,惊心动魄:“救人,亦能杀人。”

樊闻浑浊的眼中骤然闪过一丝极锐利的精光,仿佛沉睡的鹰隼骤然苏醒。他盯着她,审视了许久许久,仿佛要透过她风尘仆仆的表象,看穿那具小小身体里装载的沉重灵魂。最终,他所有的情绪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侧身让开了门口:“进来吧。”

从此,姜玖璃成了樊闻唯一的徒弟。她除了白日里喂马、训练,得空便来这学习,她学得比任何人都要刻苦。识药、辨性、煎煮、包扎……这些繁琐的基础,她做得一丝不苟,精准得可怕。她几乎不眠不休,眼里除了那些药材、医书,便再无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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