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0章 战争先行·其一（2/2）

延续自己的存在。

皇帝似乎在轻声的对万神殿的所有人说。

【我们为什么要踏破四劫？因为我们不想让我们钟爱的一切毁去。】

【来吧，来吧，只要你们胜过了我，只要你们踏破了这占据多元半数的战争，四劫对你们而言便不是问题。在厮杀的尽头，胜过我等全部的未知者会比我们更有希望踏破未来。】

有神明嚎啕大哭，他放弃了自己与信徒之间的信仰通道，将自己的神性全部舍弃。以最初的冒险者身份，他踏上了对战争的战争。

有大国的皇帝若有所思，他摆弄着手中的棋子，将冒险家协会、骑士团、魔法师公会等数枚棋子扫落了一边。一颗卒子被摆上了棋盘的核心，在棋子的底部隐隐刻着民兵两个字。

万神殿的核心领域，除了被战争强行囊括的战士之外，所有大权神明均在冷眼旁观。

不可否认，达到这种程度的战争的确有点道理，看上去也的确有一点踏破四劫的希望。但要是会因为一点希望，一点可能就转换自己的道路，在场的众神没有一个能达到如今的程度。

正如神明在放任战争神性的扩张，在场的众神也有不少拥有战争相关的神职。通过战争领域的不断扩大，众神也在其中获得了好处。

于是，皇帝心情愉快地将大权们拉入了战争。于是，越来越多的世界被主物质界吸引，越来越多的深渊自无限深处浮出水面。

万神殿被皇帝一人拉入战火，这是一场皇帝本人与万神殿整体的战争。是神先理解了战争的所有，将唯一帝国的所有积累化作万神殿的底蕴。还是皇帝战破万神殿的神性，神明作为战争中的一方势力参战。

似乎是这样，应该是这样，否则，还有什么解释能说明皇帝此时的疯狂，还有什么理论能够解释神明如此的放纵。

必须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物质界，深渊，天界，神国，星界...万神殿的核心领域中，世界与世界之间的壁垒不再明晰，元素可以轻而易举地出现在物质界，恶魔可以随便显现在天界，天使能随意地凭依凡人，凡人也能在冥河中寻找逝去亲人的痕迹。

世界与世界之间不再隔绝，法则与法则之间不再有序。凭什么要日升月落，黑夜就该永远的占据主导。

远处的黑暗女神莎伦摘下了自己的神轮，狠狠地灌在自己的孪生姐妹光明女神泰尔的脸上。

为什么水能灭火？要我说，火就应该燃水。元素大君、火元素之神、原初火灵阿格索罗斯让火焰烧尽了元素世界的核心。

凭什么神明吸纳信徒的信仰？要我说，神才该用自己的神力来换取信徒的信仰。

在某个极其平凡，极其普通。文明尚处于蛮荒时期，只有最基础祖灵信仰的世界中。某种倒反天罡的信仰逻辑正在诞生，那因原始祖灵崇拜而诞生的蛮荒神将自己的神力当成了与信徒交易信仰的货币。

信徒们不再追奉神的道路，也不再认可前代牺牲的先祖有资格接受自己的信仰。他们对祖灵的能力挑挑拣拣，将各种不同的信仰理念分出了高低上下。

神明们亦将信徒分出三六九等。心诚的，思虑少的是好货。只是随口念念，完全不了解相应神明的是劣质品。

相应的，信徒试图欺诈神明，神明试图糊弄信徒。双方都试图获取更大的利益。不时，便有神明破产沦为凡人，即使圣者比寻常的凡人仍强出了不少，但他失去了永恒的圣者会疯狂地试图回到自己的尊位。

为了这个目的，屠杀自己的信徒也好，向自己的死敌阿谀奉承也罢，圣者们都毫不在乎。

某些时候，也会有凡人攒够了资本，在一系列的坑蒙拐骗、黑白通吃的操作之后，他们获取了足够的神性、神力，点燃了自己的神火。让自身成为神，但他自己就是通过坑蒙拐骗成就的神，当然不会选择与信徒互相托付未来、互相成就道路。

这是对万神殿理念最根本的否定。战争一手挑起了神明与信徒之间的对抗。虽然只是尚且落在纸面上、经济上的文戏，但皇帝否定了万神殿叙事逻辑中最根本的部分。

先行者为神，后进者为信徒。后进者亦可成为先进者，先进者亦可学习后进者的基本逻辑。

皇帝在狂笑，万神殿的核心，神之天阶已然破碎。但神明仍然不紧不慢地梳理战争神性，将那些因皇帝显现，因规则冲突，因神性厮杀，因神与信徒互相对抗而纷乱的神性捋顺。

的确，再没有比皇帝更适合诠释战争的人。再没有谁对战争的领悟比皇帝更加深刻了。这份战争神性是如此的独一无二，若非神明本身即包含了神性的全部，这份神性足以占据万神殿如今神性总量的三成以上。

神明此前的话语也绝非虚言，如果皇帝愿意放弃他的狂念，如果皇帝愿意接受神明与信徒互相成就的道路，他是真的愿意让出自己的位置，牺牲自己的所有，让皇帝成为货真价实的战争之神，成为万神殿毋庸置疑的绝对领袖。

梳理战争神性的神明亦被战争影响，在他看来，多元宇宙与四劫之间的对抗也许真的要落在战争上。届时，一个战争之神比统合所有神性的神明本身更适合作为万神殿的领袖，更何况，这位对战争的诠释无比深入，由他而来的战争神性、战争领域在众多神性领域中亦是独一档的存在。

除了全能们留下的数种领域之外，战争已经成为了万神殿体系毋庸置疑的至高点，甚至，因为灵魂对留下神性一事并不怎么用心，战争已经逐渐将灵魂包含在了战争的之内。

某种独特的幽冥位面诞生，灵魂进入之后会因自己本身的力量、相性、经历而生成骷髅兵、僵尸、巫妖等一系列低级亡灵兵种。他们通过魂火吞噬、骨骼融合、契约统御等一系列方式完成进化。

而进化的尽头，便是一场位面对位面，亡灵海对亡灵海的战争。每一次战争都能导致一位亡灵大君的诞生，而每一位亡灵大君又会带着麾下的无尽死灵投身新的战场。

那奔涌不息的灵魂卷入幽冥，灵魂碎了一次又一次，魂火亮了一次又一次。身处亡灵战争中的个体再也不记得生前的所有。他们只是一如既往的拿起剑，一如既往地在战争中，在死亡内。

灵魂，成为了战争的表达方式。

万神殿沸腾，第一次，第一次，有人僭越了全能的领域。第一次，第一次有人突破了绝对的魔咒。

除了作为神性本身显现的神明之外，这还是万神殿诞生以来第一次有人修改了全能留下的领域，成功将他们留下的神性化为自己领域内的一部分。

灵魂战争，虽然这个领域非常狭隘，虽然他能提供的力量和信仰无比稀少。但战争之神的确从灵魂之神的神性上撕下了部分。

大权神明们的目光火热了起来，即使战争之神比自己强了无数倍，即使战争之神所诠释了战争神性已然向五成这个比例攀升。

但，既然他成功撕裂了全能，既然他成功夺取了灵魂之神的力量，那就证明全能的力量不是绝对的，至少，他们所留下的神性领域不是绝对的。

参考战争之神的方式，突破这种限制，以自己的神性去理解、诠释、分割全能留下的领域。自己是否能一窥全能们的状态，一窥那至上神性与自身之间的差别？

此心一起，始终冷眼旁观的大权神明们便落入了战争的领域。有了目的自然便有行动，有了行动自然便会有产生对抗，而对抗的尽头自然便是战争，以自己的行为，战争之神皇帝为自己找到了最好的追随者。

万神殿内，战争之神的神性正式抵达了五层这个节点。正如战争如今已经占据了多元宇宙的半数一般，战争之神在占据了五成神性的瞬间便毫不犹豫的停止了诠释战争。

沸腾的神性轰然压下，中战争自行停止的瞬间，神明开始强行促进战争神性成长，他将各个领域内发生的战争汇入其中，将万神殿内全体生命、全体神明对战争的领悟汇入其中。

战争神性始终在膨胀，神性本身也在膨胀，神明也随着神性而成长，即使皇帝对战争的诠释很快、很深，但没有神明的帮助，他也绝无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将战争诠释为神性，甚至在神性整体内占据如此多的份额。

既然想想要战争，那便给你战争。高高在上的神明落下了大手，某些因物资匮乏而无力为战的国家突然从地下刷出了无穷无尽的资源，从天上落下了被精雕细琢后的武器。

神明亲自送了两道神性到战争的领域中。其名为秩序之神，其名为职业之神。

既然你有能力撕裂灵魂留下的神性，那么了，加上两道又如何？

这一刻，神明承认了皇帝先行者的地位。这一刻，他对战争神性的诠释超出了多元宇宙的所有人。在他撕开灵魂之神的领域，正式将全能留下的神性化作自身的力量之后，神明承认皇帝是神，神毋庸置疑的先行者，是可以被尊奉为神的对象。

这一刻，神明成为了皇帝的信徒。皇帝为神明指明了道路，指明了全能留下的神性并非绝对不可逾越的。

也是因此，身为信徒的神明开始为自身的神明奉上信仰，为他拓宽道路。这两道源自全能的神性是如此，那不断汇入战争神性内的战争领悟也是如此。

神明与信徒互相成就，先行者为神，后进者为信徒。信徒亦可成神，神明亦可成信徒。

神明，万神殿的神性本身正无比坚定的践行着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