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推演与格局（1/2）

剑无心迅速扫描了下自身的状态和识海，发现其稳固程度堪比修行了百年之久的同境修士，见此情形内心毫无波澜。他知道此次顿悟，不光是上天的眷顾，更是他自身所修行的武宗顶尖绝学《灵武真经》强大功法底蕴在关键时刻的自然显化；也是因为墨无双副宗主所创的《墨氏元神录》，使元神的稳固远超同级。

在整理好心绪后，他再次将注意力放在之前佘瞳所说的话语上，他此时十分好奇佘瞳口中的推演，推演对任何修士来说都不陌生，这只能说是一种思维的运用，并不算神奇，因为推演的结果也并不是百分百准确。但佘瞳的推演在另外三位妖族青年口中却显得十分特殊，仿佛是能够百分百准确地预知一般存在，这种情况就不单单是思维的运用了，更像是某种特殊手段。剑无心当即便手掐法诀，轻声道：“我剑无心，武宗宗主，现在给你，佘瞳，一个说服我的理由，若是你说服我，我特许你们加入武宗，以同门待之，享宗门庇护；若不能，你们的结果和其他妖族无异。”剑无心的声音通过阵法清晰地传入了佘瞳所在的封阵空间。

阵内众妖闻言，纷纷朝阵法四周看去，只见佘瞳轻声道：“大家也不用找了，是找不到的，这个阵法的等级已经不是出窍期修士所能看透的了，没有羽化境的修为根本无法确认声音的源头。”话落，阵中所有妖族皆将目光投向了佘瞳，佘瞳见状也没理会，也没第一时间回答剑无心的话语，而是盘膝而坐，闭目凝神，指尖轻点眉心，一滴鲜血自眉心渗出，悬浮于其额前，接着佘瞳双手掐诀，只见这滴鲜血迅速消散，最后融于虚空。接着就见佘瞳的气息衰弱了几分，当佘瞳停下手诀，缓缓起身后，自身的气息已恢复如初。他仰首看向正北方，接着轻声道：“佘瞳见过剑无心宗主，没想到剑宗主这么年轻就已经是出窍期修士，当真是天赋绝伦，令我等佩服。虽然我不知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我们的对话，但我佘瞳所言绝非虚妄，句句发自本心。我想我们这个阵法中的所有妖兽之所以被划分在一起，正是因为我们对武宗没有杀意和仇视，才让你操作阵法将我们划分在一起。其次，上界并不像你们想得那么简单，上界势力错综复杂，因果纠缠远超下界想象，种族之间的恩怨在上界不过是利益博弈的表象。修行界向来以弱肉强食为法则，不管你是哪个种族的，唯有实力才是立足之本。要知道在上界或许死在同族手中的概率，远高于死于异族之手。而想要在如此残酷的环境中立足，必须认清根本——唯有性命与实力，才是真正的依仗。我佘瞳也并非什么仁慈之辈，之所以奉劝龟祥妖王等妖族，也是因为他们求道之心强于杀戮之念，若任他们愚忠，终将埋没于无谓厮杀之中，与草木同朽。我之所为，也是因为我们四人的价值在当下远不及一千三百位出窍期妖族。”

剑无心闻言，不由就对佘瞳产生了佩服之意，简单几句话，其中却蕴含了佘瞳的智慧、格局、坦荡，以及对局势的精准洞察。他不卑不亢，先是用手段确认了剑无心的位置与修为，直接点明了佘瞳的推演手段，继而以退为进，将己方立场置于大道之前，将风骨展现得淋漓尽致。接着又放低身段，利害相陈，剖明大势，不遮不掩。劝降并非仁慈，而是为了扩大己方价值，让武宗不得不接纳这支力量以增强整体战力。剑无心目光微动，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这些，还不够，一千三百位出窍期，确实能让我们武宗一跃成为当世最强势力，但你佘瞳既然是上界之妖，自然清楚在灵武星最强实力，在上界必然如蝼蚁般微不足道，而且飞升上界我们一无所知，其中又是否有陷阱？”

佘瞳闻言轻笑道：“剑宗主确实慧眼如炬，洞察幽微。飞升上界，具体我也不清楚，没经历过，没有信息，我也无从推演，我们四人皆是上界本土出生，而我们的记忆也被上界大能封锁，唯有飞升后才会逐步开启。当下我等也只能以战功立信，以实力证心，以誓言立契，求得一线生机。至于飞升之后是福是祸，皆由天命，但若连眼下这一步都不敢踏出，终将困死此界，道途断绝。这并不是我愿意接受的结局。而历来强者都有弱小的时候，他们在那时也不得不寻求庇护或结盟以求存，但心中始终明澈，外力终非根本，借势只为蓄力。真正的强者，不惧任何境遇，哪怕起点如尘，只要道心不堕，终能逆流而上，攀至九霄。而我等本意寻求结盟，奈何形势所迫，不得不在此时此地做出投靠的决断，寻求庇护。”

剑无心凝视佘瞳良久，终于点头：“你既说得坦荡，我便信你这一回。但是我需要知晓一些上界基本情况，你也无需用记忆被封锁来搪塞，你能说出羽化境，便能说明你的记忆被封锁也是有针对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