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铁刀对峙(上)(1/2)

公元七年,九月二十一日,清晨。记朝的疆土在深秋的多云清晨中醒来,气温骤降至十四摄氏度,湿度为百分之五十,空气中弥漫着刺骨的清寒与萧瑟。南桂城在灰白色的天光与薄雾中矗立,城墙上的砖石摸上去冰冷彻骨,守城兵士呼出的气息化作团团白雾。然而,这份清晨的寂静与寒冷,却被城下一个嚣张无比的声音蛮横地撕裂。

只见城下护城河外,一人昂然独立,正是去而复返、脸上和手上依旧带着未完全消退的蜂蛰红肿,但眼神却比以往更加凶狠和执拗的刺客演凌。与之前不同的是,他手中赫然握着一柄形制夸张、寒光闪闪的长刀!那刀身足有两米之长,刃口在黯淡的晨光下流动着冷冽的光芒,刀背厚重,显然并非凡铁,透着一股沉重的威慑力。

演凌将长刀重重地顿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震得脚下的尘土微微飞扬。他仰起头,用灌注了内力的声音,对着城墙上方厉声叫阵,声音在空旷的城下回荡,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挑衅:

“喂!城上的缩头乌龟们!都给老子听好了!女性方面的葡萄氏-林香、葡萄氏-寒春、赵柳、耀华兴!还有男性方面的公子田训、三公子运费业!你们这些只敢躲在城墙后面、连头都不敢露的乌头龟!有没有胆子出来?!出来与老子我当面对峙啊!来一场真刀真枪的较量!”

他故意顿了顿,仿佛在倾听城上的反应,随即发出更加刺耳的嘲笑:“哎呀呀!看来是没这个胆子嘛!一个个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既然没这胆子,那就别出来了!继续缩在你们的乌龟壳里吧!乖乖等着老子我闯进去来抓你们!这样也好,省得你们还要费劲抵抗,直接束手就擒,大家都省事!哈哈哈!”

这肆无忌惮的挑衅之语,清晰地传上了南桂城的城墙。负责清晨值守的兵士们面面相觑,又惊又怒,但看着那柄骇人的长刀和演凌凶悍的气势,一时无人敢轻易应答。很快,得到消息的公子田训带着葡萄氏姐妹等人匆匆登上了城楼。

公子田训站在垛口后,目光如电,扫向城下那个持刀狂徒。当他看清演凌手中那柄异乎寻常的长铁刀时,瞳孔也不由得微微一缩。但他很快压下心中的惊讶,对着城下冷声喝道:

“刺客演凌!休得猖狂!挨了马蜂蛰,还没让你长记性吗?竟然还敢跑到南桂城下来撒野!你真觉得自己得了把破刀,就天下无敌,可以出窍横行了吗?!”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凛然正气,试图在气势上压过对方。然而,他的注意力更多集中在那柄刀上,忍不住沉声质问道:“等等!你手中这铁刀……从何而来?如此形制,绝非寻常兵器铺所能打造!你哪来的这东西?!”

城下的演凌见公子田训果然被自己的新武器吸引了注意力,脸上露出了更加得意和狰狞的笑容,他拍了拍手中冰冷沉重的刀身,发出“铿铿”的金属声响,故意用炫耀的语气高声道:

“还能咋滴?老子当然是‘弄’来的!至于怎么弄来的,你管得着吗?反正现在它在我手里!” 他挥舞了一下长刀,带起一阵破风声,“这铁刀,可是我专门为了对付你——公子田训,而精心设计、找人打造的!没想到吧?以前你们仗着人多,仗着诡计,这次,老子就用这绝对的力量和锋刃,来跟你好好‘聊聊’!看看是你的嘴皮子厉害,还是我的刀锋更利!”

听到演凌这充满威胁和炫耀的话语,公子田训的脸色更加凝重,但他并未示弱,反而冷笑一声,试图用过往的教训来打击对方的嚣张气焰:

“哼!专门对付我?真是可笑!你以为凭一把刀就能扭转乾坤?别忘了你以前是怎么输的!在马蜂群下抱头鼠窜的滋味,难道这么快就忘了吗?我们既能让你败一次,就能让你败第二次!你休要小瞧了我们南桂城,小瞧了我们!”

“我才不管我以前是怎么输的!” 演凌粗暴地打断了公子田训的话,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和偏执而扭曲,“那些下三滥的伎俩,算什么本事?!反正我现在就想要跟你真刀真枪地打一场!又怎样?!你有这样的刀吗?你没有!哈哈!在我这柄铁刀面前,你,还有你们城上那些只会放箭的废物,都只是活靶子!等着被我一个一个敲碎吧!”

城楼上,公子田训被演凌这番毫不讲理、极度狂妄且直指他缺乏强力兵器(至少表面上是)的挑衅,气得剑眉倒竖,胸中一股郁火直冲顶门。他身为南桂城的重要人物,何曾被人如此当众羞辱,指着鼻子骂“活靶子”?尤其是对方还亮出了明显针对他的、颇具威胁的新武器。

“好!好你个刺客演凌!真以为我公子田训没有趁手的兵器,就奈何不了你了吗?!” 田训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提高,带着金石之音,“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取我的兵器来!今日定要让你知道,南桂城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凭一把破铁刀就想耀武扬威?痴心妄想!”

说完,公子田训不再与城下的演凌做口舌之争,对身边的葡萄氏-寒春低声交代了几句“小心戒备,盯紧他”,便转身,步履匆匆地离开了城墙,朝着城内府邸的方向疾步而去,显然是要去取他惯用的、或许同样不凡的武器。

城下的演凌,看到公子田训果然被自己激怒,匆匆离去取兵器,非但没有丝毫谨慎和担忧,反而发出了更加刺耳和得意的嘲笑声:

“哟哟哟!急了呀!真的急了!被我戳到痛处了吧?没有像样的兵器,只能像个娘们一样回去取?” 他故意将声音拖得老长,充满了讥讽,“如果真急了,有本事就别走啊!咱们现在就下来单挑啊!离开算什么本事?是不是怕了?怕了我这柄铁刀,所以找个借口溜了?哈哈哈!看来南桂城的公子,也不过是个无胆鼠辈!”

他一边用言语持续挑衅,试图进一步扰乱城上守军的军心,同时,内心却在飞速地盘算和策划。他此次前来,挑衅是真,但绝非只是为了逞口舌之快或单纯比武。他的真正目标,始终是城内那些让他屡次受挫、恨之入骨的单族人,尤其是三公子运费业。

(演凌内心独白,阴险算计)对,就是这样!激怒他,让他离开城墙!公子田训是城防的主心骨,他一定,我的机会就来了!趁着城上那些虾兵蟹将注意力被分散,公子田训还没回来的短暂空隙……

就在公子田训的身影消失在城楼拐角处不久,城上守军的注意力还停留在演凌那令人火大的嘲讽声上,警惕性略有松懈的刹那,演凌动了!

他之前看似随意的站立位置,实则早已选好。只见他身形骤然暴起,不再理会城上的叫骂,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以惊人的速度朝着护城河吊桥与城门连接处的一个相对薄弱的侧翼猛冲过去!那里恰好有两名负责观察侧翼情况的兵士。

那两名兵士万万没想到,在公子田训刚刚离开、双方还在骂战的当口,对方竟会如此果断且迅猛地发动突袭!他们甚至没来得及发出警报或举起武器,只觉得眼前黑影一晃,颈侧或后脑便遭到沉重而精准的一击!

“呃!”

“砰!”

两声短促的闷哼和身体倒地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两名兵士眼前一黑,瞬间晕厥过去,连一声像样的叫喊都没能发出。

演凌动作毫不停滞,如同鬼魅般贴近城门。他并非去撞击那厚重的城门本身,而是目标明确地冲向控制吊桥和侧边小门的机关绞盘所在的一个半封闭岗亭!那里通常有士兵值守,但此刻因为演凌的正面挑衅,注意力也被吸引到了正面城墙。

演凌如法炮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决了岗亭内猝不及防的一名士兵,然后凭借对机关结构的粗略了解(或许之前观察或打听过),以及蛮力配合巧劲,竟然在极短的时间内,破坏了部分绞索固定装置,同时用那柄长铁刀的刀柄猛砸门闩的连接处!

“咔嚓!嘎吱——!”

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和木料断裂声响起!那扇并非主城门、通常只供少量人员紧急通行或换岗使用的侧边厚重木门,竟然被他以暴力强行撬开了一道足以让人侧身通过的缝隙!与此同时,吊桥的绞索也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桥面微微倾斜、晃动!

门被强行破开的声响,以及吊桥的异常,终于惊动了城墙上方其他区域的守军!

“敌袭!侧门有敌袭!”

“快!有人闯进来了!”

“拦住他!”

惊呼声和警哨声瞬间响起,打破了清晨的沉寂。城墙上的士兵们这才惊恐地发现,那个刚刚还在城下叫骂的狂徒,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摸到了侧门,并且似乎已经得手!他们纷纷调转弓弩,朝着侧门和吊桥方向瞄准,同时有附近的士兵沿着城墙马道和内侧阶梯,急匆匆地向下冲去,试图拦截。

然而,演凌的目的并非从这道破开的侧门直接闯入城内深处。他非常清楚,强行突入狭窄门洞,面对从城墙上下来的、有了准备的士兵,自己就算有铁刀,也极易陷入被围攻的被动局面,而且城门附近的瓮城结构也可能成为陷阱。

他的真正计划,是声东击西,制造混乱,并清除外围可能的干扰!

就在城上守军注意力被侧门吸引,部分士兵冲下城墙,城门附近区域陷入短暂混乱之际,演凌却没有进入门内,反而身形一闪,如同狡兔,借着门洞和吊桥阴影的掩护,以极快的身法沿着城墙根,朝着护城河外侧、远离主城门和侧门的一处僻静河岸飞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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