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古剑诛邪(1/2)
流火如逆行的流星,撕裂地底无尽的黑暗与崩塌的轰鸣,向着地表,向着那象征自由与新生的微弱天光,疾驰而上。
通道在身后不断塌陷,巨石与扭曲的金属构件如同雨点般砸落,又被陆棠周身流转的金红色能量场轻柔却坚定地弹开、熔毁。李不言紧随在侧,警惕地感知着四周,尽管最大的威胁杨成已废,“蜂巢”将毁,但那种如芒在背的危机感,并未完全消散。
父母被柔和能量托举着,沈翎苍白的脸上,在陆棠持续渡入的温润生命能量滋养下,终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血色,呼吸虽轻,却已平稳。陆文川依旧昏迷,但眉头不再紧锁。
快了……就快出去了!
陆棠心中并无太多胜利的狂喜,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疲惫,以及重获至亲的、沉甸甸的庆幸与后怕。完全觉醒的凤凰之力在血脉中奔腾咆哮,带来无与伦比的力量感,却也让她清晰地感知到这份力量背后所承载的、属于古老血脉的沉重记忆与责任。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冲出最后一段、连接着废弃矿坑地表的垂直通风竖井时——
异变陡生!
并非来自后方崩塌的“蜂巢”,也非来自可能残存的守卫。
而是来自这片空间本身!
毫无征兆地,那被陆棠力量火焰映亮的、布满尘垢与锈迹的竖井岩壁,忽然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变得模糊、虚幻。紧接着,四周的一切——岩壁、坠落的碎石、甚至包括向上延伸的通道本身——都开始褪色、扭曲,仿佛一幅被随意涂抹更改的油画。
光线变得诡异而粘稠,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琥珀。时间与空间的感知在这里被彻底扰乱、颠倒。
“这是……?!”李不言瞳孔骤缩,瞬间进入最高戒备状态,手中脉冲手枪抬起,却不知该瞄准何处。因为攻击并非来自某个具体方向,而是这片“空间”本身在发生某种根本性的畸变!
陆棠也猛地停下,火焰羽翼收拢,将父母和李不言护在身后。她金色的眼眸中光芒流转,试图看破这突兀的、远超寻常灵能或科技手段的空间异变。她能感觉到,一股庞大、晦涩、冰冷、带着无尽岁月沉淀与漠然意志的力量,正从极高的维度,如同无形的巨手,悄然覆盖、掌控了这片区域!
这不是杨成那种混乱的疯狂,也不是灰袍使者那种阴诡的侵蚀,而是一种更加“高远”,更加“绝对”,仿佛自然规律本身在发生偏转的恐怖伟力!
一个平和、温润、甚至带着一丝令人如沐春风般磁性的男子嗓音,毫无征兆地,在这片扭曲、失真的空间内响起,仿佛来自四面八方,又仿佛直接响彻在灵魂深处:
“真是令人惊叹的演出。”
“完全觉醒的凤凰本源……纯净,强大,充满了生命的活力与净化的神性。即便在我漫长的观测中,也属罕见。”
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仿佛学者般的赞叹与惋惜。
“只可惜,演员们似乎忘记了……谁才是这场戏剧真正的……编剧与导演。”
随着话音落下,前方扭曲的“空间”如同帘幕般向两侧分开,露出一片无法形容的“景象”。
那并非真实的矿坑岩壁,也不是任何已知的物质空间。那是一片混沌的底色,其中流淌着无数光怪陆离、不断生灭的碎片光影——有星辰诞生与湮灭的缩影,有文明兴衰更迭的片段,有无数生灵喜怒哀乐的瞬间,甚至隐约有李不言、陆棠、杨成、沈翎等人过往经历的模糊回响,仿佛将时间长河与无穷可能性切割成了碎片,随意地拼凑、展示在此处。
而在这片混沌光影的中央,一道身影,由虚化实,缓缓显现。
他穿着一身样式简单、没有任何装饰的月白色长袍,身材修长,黑发随意披散在肩头,面容看起来约莫三十许人,五官俊美柔和,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仿佛洞察一切的淡淡笑意。他的眼眸是最为纯粹的黑色,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映照着周遭流转的光影碎片,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一种俯瞰蝼蚁、漠视众生的绝对平静。
他就那样随意地站在那里,却仿佛成为了这片扭曲空间的绝对核心,是整个异常现象的源头与掌控者!
仅仅只是“看”到他,李不言就感到一阵灵魂层面的强烈不适与晕眩,仿佛自己的存在、记忆、乃至命运的可能性,都在对方那双深黑眼眸的注视下,变得透明、脆弱、甚至……可以被随意翻阅、修改!
陆棠体内的凤凰之力,如同遇到了天敌般,瞬间自发地汹涌澎湃起来!金红色的火焰不受控制地从她周身升腾,将她映照得如同燃烧的火炬!那火焰中,除了炽热与净化,更升腾起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本能的——敌意与警惕!
这个存在,给她的感觉,比杨成,比灰袍使者,甚至比她感知过的一切邪恶与混乱,都要“高维”,都要“危险”!他本身似乎并无寻常意义上的“善恶”,但他那种漠视一切、将万物视为棋局与实验品的“绝对理性”,恰恰是对生命、对情感、对“存在”本身最大的亵渎与威胁!
“‘牧羊人’……”陆棠的声音响起,不再有之前的恢弘叠音,而是恢复了少女的清越,却冰冷坚硬如万载玄冰,一字一顿地道出了那个萦绕在所有事件背后、如同幽灵般的名字。
“哦?看来我那两个不成器的‘手指’,还是留下了一点信息。”牧羊人——或者说,这个以人类形象显现的、很可能是其某个化身或投影的存在——微微颔首,笑容依旧温和,眼神却毫无温度,“自我介绍一下,你可以称我为‘观测者’,或者如你们所知,‘牧羊人’。当然,名字并无意义,不过是便于理解的符号。”
他的目光落在陆棠身上,那深黑的眼眸仿佛能穿透火焰,直视她血脉最深处那枚正在微微发烫的凤凰本源印记。
“你的表现,超出了我对此行‘变数’的预期估值。不仅完美承载并觉醒了沈翎未能完全激发的古老血脉,更在绝境中完成了关键的‘涅盘’升华,掌握了部分本源权柄的雏形……有趣,实在有趣。这让我对你的‘样本价值’,有了更高的评估。”
他的语气,如同在品评一件稀有的收藏品,或者一个实验结果。
“所以,”牧羊人轻轻抬手,仿佛只是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放下无谓的抵抗,随我离开。你的父母,这位李不言专员,甚至那对有趣的小朋友,都可以获得‘妥善安置’。你的力量,你的血脉,应该用在更‘广阔’的舞台,服务于更‘崇高’的目的——比如,探寻宇宙的真理,维度的奥秘,生命形态的无限可能。而非困守在这小小的星球,纠缠于这些微不足道的爱恨情仇。”
随着他的话语,这片扭曲空间对陆棠力量的压制陡然增强!那并非能量的对撞,而是某种规则层面的“否定”与“封锁”,试图将她与凤凰本源的联系削弱、隔离!连她护住父母和李不言的能量场,都开始明灭不定!
“荒谬!”李不言强忍着灵魂的不适,咬牙喝道,“将他人的痛苦与命运视为玩物与实验,这就是你所谓的‘崇高目的’?立刻解除这空间封锁!否则……”
“否则?”牧羊人微微偏头,看向李不言,眼神中第一次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如同人类看到蚂蚁试图举起树叶般的“兴味”,“李不言,你的坚韧、智慧与忠诚,同样是不错的观察样本。但以你现在的层次,连理解我正在做什么的资格都没有,更遑论‘否则’。”
他再次看向陆棠,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你的时间不多了。这个临时锚定的‘观测泡’并不稳定,我降临于此的‘干涉力’也有限。但足够将你‘采集’。不要逼我动用更直接的手段,那可能会损伤你这珍贵样本的完整性。”
威胁,赤裸裸的、居高临下的威胁!
陆棠能感觉到,对方并非虚言恫吓。这片被其力量扭曲的“观测泡”,正在不断侵蚀、压制她的凤凰领域。对方的力量性质诡异莫测,似乎介于虚实之间,直指规则底层,她的火焰净化之力,竟有种无从着力之感!而父母和李不言就在身边,一旦爆发更高层次的冲突,她无法保证他们的安全。
难道刚出狼窝,又入虎穴?而且是一个比杨成可怕千万倍的、完全不在一个维度上的“虎穴”?
不!
绝不行!
就在陆棠心念电转、思索破局之策,体内力量与那无形压制激烈对抗,额间隐没的凤凰图腾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再次浮现、灼热发烫时——
“锵——!”
一声清越激昂、带着斩断一切混沌、涤荡所有邪祟的锋锐剑鸣,毫无征兆地,自陆棠腰间——那柄一直被她贴身携带、母亲沈翎留下的古朴短剑剑鞘之中,悍然迸发!
这声剑鸣,并非能量激荡,而是某种更加本质的、直指“概念”的宣告!
声音响起的刹那,那不断扭曲、试图压制陆棠的“观测泡”空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镜湖,猛地荡漾起剧烈的波纹!牧羊人那一直平静无波、深如古井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名为“诧异”的情绪波动!
“嗯?这是……”
他目光瞬间锁定陆棠腰间的古剑。
而陆棠自己,更是心神剧震!
那柄古剑,自母亲交给她以来,除了最初几次被动触发护主外,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沉睡,偶尔传递一些模糊的意念或微弱的共鸣。但此刻,它竟主动发出了如此清晰、如此“愤怒”与“威严”的剑鸣!
剑鸣声中,陆棠仿佛“听”到了无数古老岁月的回响,听到了金铁交击、凤凰清啼、看到了烈火燎原、邪祟溃散……一段段破碎而浩瀚的信息,伴随着血脉深处凤凰之力的沸腾,轰然涌入她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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